我下地,你也不來看看我。”
“咳咳……這身子骨不大中用,也在榻上躺了些天。”輕咳著,郭嘉笑道。
“既然身體不適,為什麼不留在許昌,非要長途跋涉行軍作戰?”我蹙眉。
“孟德兄基業未穩,江東有孫策虎視眈眈,劉備也非泛泛,若此戰不能一舉擊潰袁紹,形勢危矣……咳咳……”側身在榻沿邊坐下,咳了一陣,郭嘉淡笑,“而且我這身子骨,也還不知道能夠撐多久了……”
“胡說什麼!”我微微有些惱意,坐起身,替他撫了撫背,只覺單薄得彷彿一拍就會散了架,“藥呢?吃了沒?咳成這樣!”
“呵呵,那藥難吃得很。”郭嘉笑了起來。
“良藥苦口!”我瞪他,“若你對自己的身子有對那行軍佈陣一半的上心,只怕不會這樣!”
“好凶啊。”郭嘉假意縮了縮脖子,輕笑。
“那你還來討罵!”我沒好氣地輕斥。
“啊?呵呵……”郭嘉笑了起來,隨即有片刻的失神,“我果然是來討罵的……”
見他喃喃自語,我抬手覆在他的額上,又反手撫了撫自己的額,“沒發燒吧。”
“裴笑。”郭嘉抬頭看我,清亮的眼睛望著我,那樣彷彿深入骨血的凝望。
我滿頭黑線,“可不可以不要連名帶姓的叫我?!”
“裴兒……笑笑……”,郭嘉略略有些失神,“笑笑……笑笑……若……若……若若……”
“若若……若若……”喃喃著,他站起身,轉身走了出去。
他輕聲念著那個名字,彷彿如獲至寶的模樣。
冷冷的月華牽下一條長長的影子,模模糊糊的。
我看著他走出營帳,滿心疑惑,半仙這是怎麼了?從未見過他如此失神落魄的模樣,就算是以前,就算是傷心絕望,他也依然那樣一副不食人間煙火的淡定,是什麼讓他變成這般模樣?
我不在的這段時間,發生什麼我不知道的事了麼?
正在怔忡間,營帳再度被掀開,我倒頭下意識地閉上眼睛。
是曹操,雖然沒有睜開眼睛,但我就知道是他,他的身上帶了一絲淡淡的腥甜。
是血的味道。
戰事很緊張麼?
略帶了粗糙的手緩緩撫上我的臉頰。
“哇……”包子的聲音,在哭鬧。
他抱了包子來?我幾乎是下意識地睜開眼睛,卻見曹操正緊張兮兮地將包子往懷裡藏,“小點聲,別吵到你娘睡覺!”
我哭笑不得,“你想悶死我兒子?”
曹操轉頭看我,將包子塞進我懷裡,轉身去點了燈。
我抱著包子,輕輕搖頭,哄著,然後包子便不哭了,乖乖的睜著黑玉一般的眼睛望著我,純粹如夜空裡的星星。
感覺到曹操的視線,我抬頭望他,卻見他正若有所思地看著我,很認真的神情,帶了一絲查覺不到的溫暖。
“看什麼?”
“看你。”
廢話。
這句話我是在心裡說的,還是沒膽子惹毛他。
“我們之間,有些帳,還沒算呢……”微微拖長了聲音,曹操半眯著眼睛,慵懶地望著我,像只狐狸。
我心裡開始發毛,他該不是要追究我帶球逃跑的事吧。
“嘿嘿”傻笑兩聲,我準備顧左右而言其他。
“夫人可知,為夫為了尋找夫人,真真是頗費了一番功夫呢。”那隻狐狸顯然不準備就這樣放過我,準備秋後算賬了。
“呃,有句話叫做‘踏遍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嘛”,我有些不甘地咬牙,“我這不是主動自首了嘛。”翻了個白眼,我悶悶地道。
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