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清點點頭,「我也是瞎弄,沒有什麼名堂,只是運氣好,碰巧對了皇上的胃口。」
夏公公擺手,「誒呀,姑娘自謙了。能讓皇上念念不忘,就一定有它的過人之處。這下好了,如今你人來了,我們以後也不用瞎折騰了,你快些準備吧,需要些什麼就讓下面人去辦。」
幼清不敢擅自拿主意,看向一旁的羅姑姑。
姑姑點點頭,「夏公公都這樣說了,你就按你的法子去弄,不必問我。」
幼清福禮:「奴婢這就去準備。」
斟完一壺上好的花茶,皇帝正好回宮。
皇帝一番洗漱更衣,準備小憩一會兒,忽地口渴得緊,道:「朕要喝茶。」
夏公公一愣,往桌上看,卻空無一物。夏公公忙地使了使眼色,一個小太監說,「我立馬去茶房。」
皇帝身邊需要的所有東西都會提前準備好,從來沒有皇帝想要卻需要問出口的。若是皇帝任何事情都需要說出口,那麼御前伺候的這一批人,也都不用當差了。
小太監剛出門,就碰見前來奉茶的幼清。
小太監急忙道,「姑娘,今日的茶怎麼才準備好?皇上還等著呢。」
幼清第一次奉茶,難免緊張,一時便耽擱了,這下見小太監急得滿頭大汗,心中有愧,忙道:「是我的過錯。」
小太監嘆口氣,「姑娘別磨蹭了,快去吧。」
幼清哪裡還敢耽擱,連忙端著茶,氣喘吁吁地就要往裡面去。夏公公見她滿頭是汗的來了,連忙攔住,輕聲道,「姑娘可不能再這麼冒冒失失的了。」
他說著話,比劃兩下,示意幼清整理好儀容。
幼清一羞,更是愧疚。御前差事果然不如她想像中簡單,還有太多需要學的。
她緩口氣,整了整衣裙,這才端著茶碗往御前去。
皇帝一隻手託著下巴,像是在小憩。
宮殿裡面靜悄悄的,一點聲音都沒有。幼清屏住呼吸,不敢出聲,生怕吵醒皇帝。
她手裡端著茶,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如此,徘徊了幾秒,最終還是輕輕上前,將茶杯放在桌子上。
就在她轉身準備離去的一瞬間,皇帝睜開了眼,見到是她,喊道,「是你啊,換了地方當差,還習慣嗎?」
幼清本來只想安靜地走開,她還沒有做好準備,日日面對天底下最有權利的人。
每次與皇帝聊天談話,都讓她覺得緊張。面前這個人是高高在上的皇帝,所有子民的生殺大權全部都掌握在他的手上。怕是肯定的,只是不知道該不該敬。
加之當年宋家的事先皇草率結案,這事一直讓她心懷耿耿。雖然判案子的是先皇而不是現在的皇上,但她依舊不知道該用什麼樣的心態安慰自己。
「這裡很好,謝謝皇上關心。」她的回答中規中矩,透著一股淡漠。
皇帝笑問她,「你好像很怕朕,每次和朕在一起,你都很緊張的樣子。」
幼清答道:「皇上是君,奴婢是臣。因為敬仰所以緊張。」
這種場面話,皇帝不知道聽過多少遍,幾乎都聽到耳朵生繭。他一笑而過,目光放在桌上那杯白梅青瓷的茶杯上。
端起來低頭抿了幾口,很是滿意。「朕調你來御前奉茶,你不會不高興吧?」
幼清一愣,「怎會不高興?能伺候皇上,是奴婢的福分。」
皇帝深深地凝視她。
她腦後盤起的大黑辮子此時已經放了下來,梳了齊劉海,看起來比她在花房做姑姑時的扮相更要年輕許多。
「你這樣挺好看的,」他脫口而出一句。
幼清將頭埋得更深。
皇帝不再言語,手邊一杯茶,揉了揉太陽穴,開始看奏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