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沒了動靜,幼清這才敢從被子裡露出臉來,赧面透紅。
這時候才想起檢視身子有無異處,裡裡外外看了個遍,沒有被輕薄的痕跡。
一顆懸著的心總算放下。
過去他霸道蠻橫不講理,如今倒真成了個君子。
穿戴洗漱完畢,她往崖雪那邊去,一堆人聚在一起,正準備跟隨徳昭他們出發去田間看農家是如何勞作的。
皇家子弟,大多養尊處優,先帝認為只有讓皇子們融入平民的生活中,方能真正瞭解到什麼才是對百姓最有益處的。
當今皇帝也很贊同先帝的看法,是以每三年便讓皇子們到洛城當一回「皇家百姓」。
一晃已到中午,日頭毒辣,曬得人只喘氣。
毓明想著偷懶,趁人不注意,瞧瞧地往後面去,身子又累又乏,想著找人捶捶背捏捏肩,隨意指了個人:「你,過來伺候爺。」
幼清一時間沒反應過來,以為毓明在喚別人,遂沒有理會。
毓明皺了皺眉頭,顯然覺得自己被冒犯了,小小一個侍女,竟然敢對他這個皇子置之不理。
太不像話了。
他上前就準備訓話,見她戴著面紗,眉頭皺得更深,問:「爺喊你你為何不理?還有,天氣這樣熱,你作甚要戴個面紗?」
幼清定了定神,這下完全反應過來了,毓明喊的就是她。
只頓了半秒,她彎身福禮,道:「回五皇子的話,奴婢在府裡原是不戴面紗的,因跟隨主子爺出門,不便驚擾他人,遂戴上了面紗。」
毓明聽得稀里糊塗,問:「難道你長得很美,美得傾國傾城?」
幼清搖搖頭,「奴婢貌醜,醜得驚天動地。」
毓明又氣又笑,伸手就要揭她的面紗,幼清下意識往後退。
再退,就要退到水稻田裡去了。
忽地後背被人一託,那人熟悉的聲音響起,卻是衝著她對面的毓明:「毓明,你躲這作甚?」
毓明一嚇,摸摸腦袋,「九堂哥,我……」
徳昭面上神情冷峻,負在身後的手卻快速地捏了捏幼清的手,大抵是示意她不必害怕。
他朝毓明走去,「你什麼?」
毓明想,反正都是要挨罵的,那就乾脆找個人陪他一起挨罵,指了幼清,道:「我累極了,想著歇息一會讓人遞杯茶,這個丫頭膽子極大,竟然不理我。」
徳昭雙眸微眯,聲音似寒冰一般,「你若想喚人伺候,找別人去,她是我身邊的丫頭,專門只伺候我一人。」
毓明一震,從未見過他這般嚴厲態度。從前再怎麼兇,也不會有這樣狠戾語氣。
不由委屈地低下頭。
徳昭壓根沒有瞧他,踱步走到幼清身邊,聲音瞬間柔了下來,「同我來。」
徳昭走後,毓義找了過來,見毓明怔怔站在那,一巴掌輕揮過去,打在他的後腦勺,「五弟,你想什麼呢?」
毓明捂著後腦勺,蹙眉瞪他,「有你這麼欺負親弟弟的嗎,回去後我定要向母妃告狀的。」
毓義給了他一個鄙視的眼神。
毓明與他一起往回走,嘴上嘟囔:「我跟你說,剛才好生奇怪,九堂哥為了個小侍女兇我呢。」頓了頓,毓明又道:「是不是我做錯了什麼事,九堂哥不喜歡我啊?」
毓義裝作沒聽見他的後半句話,問:「小侍女?什麼樣的小侍女?」
毓明仔細回想,「瘦瘦的,白白的,戴了個面紗,瞧不清面貌。」
毓義頓時想到幼清。
毓明見他忽地笑起來,不由地毛骨悚然,戳了戳他的肩膀,問:「你笑什麼?」
毓義:「我可能發現了一個不得了的事。」
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