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是懵的,對他來說,此事太具有衝擊性,讓他整個人都不好了。難道父親沒求來藥,聖人並不是沒有藥,只是壓在手上逼母親就範。
好狠的帝王心術。
這樣的人,這樣的……竟然對臣妻有了不齒的念頭。
傅宇恆咬著牙,第一次竟有了不忠君的念頭,十分的強烈。
蘭氏卻只是撫著傅傾顏的髮絲,眼中透著堅決和慈愛,道:“為了你和恆兒,孃親願意付出生命,傻顏顏,你現在小,不知容顏的重要,等以後,它的殘缺會成為你生命中不可承受的重,生活在世家大族,都是如此,顏顏,你別管了,好好養傷,孃親,定不會讓你有半分的不好……”
傅傾顏緊緊的拉著蘭氏的手道:“不要,不要……”
蘭氏看她情緒不穩,忙道:“喝了藥,休息吧,你整日裡昏昏沉沉,怕也是嚇住了,好好休養要緊,不然以後有了心悸的毛病遺落下來,你可怎麼辦?!”
傅傾顏還待再說,卻被筱竹塞了一碗藥過來,看著蘭氏的眼神,傅傾顏便一口喝乾了。
她只是十分不放心,便一直抓著蘭氏的手不放,擔憂的看著她。
蘭氏安撫道:“乖,孃親一直在你身邊……”
傅傾顏漸漸的意識就有些模糊,已是睡過去了,只是筱竹看她眉尖一直蹙著,便道:“……姑娘如今知道了這事,怕以後又是一場心病,心病難醫……”
“好好的說話,竟被她給聽到了……”蘭氏咳了一聲,筱竹忙道:“夫人,你也別太操心了,你這樣的身子,以後可怎麼好得起來?!”說完,眼眶已是紅了。
“這副破身子,又有什麼打緊?!”蘭氏無奈的笑著道:“我只願顏顏能好,舍了我自己又當如何,七天,七天,已經過去了一天……”
蘭氏心急如焚,筱竹道:“夫人打定主意了嗎?!你這副身子進宮,怕是又要凍出個好歹來,況且能不能進得去,還不好說……”
“正月初正是宮門緊閉的當口,我只怕那一位會給我下馬威,怕只怕耽誤了顏姐兒的病情……”蘭氏心急的很,道:“我裝了這麼久的病,身為帝王,我不信他不知道,如今若是真的有了由頭來逼我低頭,說不定……筱竹,我心裡很沒底……”
“天底下君王都是最小氣的,”筱竹道:“我也怕夫人有一番苦頭吃了,怕是還不一定能及時求得到藥……”
蘭氏一想,更是心急不已,傅宇恆道:“孃親,你真的下定決心了嗎?!”
他面有哀色,表情猶如水中浮萍,第一次終於知道,為人臣子之人,是由人宰割的,不遇明主,永遠只是一個棋子,被人可以隨意玩弄的棋子……
蘭氏道:“恆兒,若是你,你也會這麼做的,對嗎?!為了妹妹,以後叫你受點傷,你定也是會答應的,況且孃親,不過是辜負了名節,不會缺血少肉,已是佔便宜了……”
“怕只怕我願舍了這身子,那一位也不一定能答應,只是,無論如何,我都要試一試……”蘭氏笑著道:“不要恨他,恆兒,以後你要有出息,孃親若是有一天不在了,你要護著顏顏……長兄如父,以後她可就只能依靠你了。她若嫁人,光靠她一個人在後院單打獨鬥,如何能成事?!”
“孃親……”傅宇恆上前一步,急道:“孃親是什麼意思,孃親還年輕,怎麼說這些不吉利的話……”
蘭氏低喃道:“不是燒你的心,只是踏出這一步,孃親走的是刀尖,走的是死路……能儲存多久,尚不可知。”
傅宇恆一呆。
筱竹道:“只怕夫人自己也不肯放過自己,如此憂思,哪裡能長久?!”
筱竹一說,眼淚就不聽話的刷刷的下來了,道:“夫人一向是不肯放過自己的性子,她這副身子,實不是如平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