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卻依舊沒見燕銘抱怨一聲,甚至不曾去擦拭一下臉上的汗水,只鼓著往來路不停張望著,打量著,這一切只因太子殿下要來了!
遠處一道低矮的坡道後突地煙塵大作,一隊騎士沿著大道便向燕家莊園衝了過來,有眼尖的家丁登時便激動地喊了起來:老爺,來了,快看,是太子殿下到了!
正等得心焦的燕銘定睛細細一看,立馬激動了起來,胖手一揮,高喊一聲道:快,快,快,快準備接駕。此言一出,原本安靜地排列在莊園門口的家丁們便自亂了起來,敲鑼的敲鑼,打鼓的打鼓,氣氛頃刻間便高漲了起來。
哎,三舅這是搞甚子麼?整出如此大的動靜,生怕旁人不知曉麼?李貞老遠就見莊園那頭鬨鬧騰得夠嗆,再一看遠遠近近不少閒人都被驚動了,人群正從四面八方往燕家莊園趕,那架勢簡直就跟來趕集似的,心裡頭不免就有些子不爽了起來,可也無奈得很,畢竟李貞如今是太子了,說起來可是半君,他所到之處,那叫駕臨,哪怕燕銘是李貞德親舅,那也得全禮跪接,整出這般聲勢來也就不足為奇了罷,要怪只能怪李貞自個兒出來得太過匆忙,沒將事情交待清楚,實怨不得燕銘擺出如此大的接駕陣仗來。
老朽叩見太子殿下。一待李貞等人到了近前,燕銘領著所有的家人、家丁全都跪倒在了地上,恭敬地大禮跪迎。
三舅,快快請起。李貞打心眼裡煩這些虛禮,可也知道這便是這個朝代的規矩,別說李貞這會兒是太子,便是當上了皇帝也廢不得這些個繁文縟節的,此時見燕銘那胖大的身子艱難地跪在那兒,心頭便滾過一絲不忍之意,也無心去責怪燕銘搞出了這麼些名堂,飛快地翻身下了馬,大步行上前去,很是客氣地一俯身,將燕銘扶將起來。
殿下,外頭熱,您屋裡請。燕銘見李貞如此客氣,心中感動不已,忙不迭地退後一步,躬著身,擺了個手勢,示意李貞進莊園。
三舅,不必忙乎了,本宮只是來借馬球場一用的,就讓十八郎帶本宮去便成,哦,三舅莊子裡的馬球隊也一併叫來好了。李貞此來僅僅只是為了練球,實不想擾亂燕家的平和,眼瞅著燕銘如此大費周章,忙解釋了一番。
馬球?燕銘一聽就愣住了,眼光便掃向了李貞身後的親衛們,立馬就見燕十八正躲躲閃閃地藏在人群之後,登時便黑著臉哼了一聲道:十八,還不滾出來!
別看燕十八如今已是將軍了,在外頭人五人六地挺像回事兒,可見到自家老爹,卻跟老鼠見了貓一般,怕得很,正躲閃間,一聽到自家老爹聲色不對,立馬慌了神,扭捏了幾下,低著頭行了出來,臉皮子抽了抽,低聲道:爹。
你個混小子,如此熱的天氣,竟敢哄著太子殿下打馬球,看為父如何收拾你!燕銘一見燕十八那畏畏縮縮的樣子,更是氣不打一處來,手一揚,一個大巴掌就要抽將過去。
爹,我沒燕十八心裡頭直髮苦,明明是李貞指名要到燕家莊的,這會兒自家老爹卻要拿自個兒作法,這等冤屈還真沒處申去,可眼瞅著那巴掌就要落下,燕十八卻不敢躲開,只好眼一閉,拼著大丟上一回臉了。
三舅且慢,是本宮讓十八郎帶路的,與十八郎無關。李貞一見燕十八怕成那副德性,心裡頭暗自好笑不已,可也沒打算讓燕十八難做人,手一抬,攔住了燕銘的巴掌,笑著解說了一句。
殿下,您可別袒護十八,他就是個記吃不記打的性子,真氣煞老朽了。燕銘自是清楚李貞從來不打馬球,此時雖聽了李貞的解釋,卻兀自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