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簡意賅地問了一聲,語氣依舊平淡得很。
李泰躬了下身子,面帶激昂之色地道:父皇明鑑,劉侍中一向廉潔自守,素無以權謀私之舉,為相有年,何曾見其為一己之私而動心過,若是其真要提攜其子,又何須使出偽造公文這等拙劣之下策,以其時劉侍中之首輔大臣之身份,只消下,光明正大間便可促成其事,再者,文選清乃一微末小吏,以劉侍中堂堂宰相之尊,何須威脅其辦事,其又有何德何能能得劉侍中召見,有此二條在,兒臣以為此事斷無可能,必是有人設謀構陷劉侍中,其行且鄙,其心當誅,兒臣懇請父皇下詔徹查,看是何人在背後使此無恥之陰謀!
李泰所言倒是不無道理,至少從理論上來說,並無多少破綻,一起子朝臣們雖沒出言附和,可不少人的眼中都流露出了贊同的神色,整個局面一時間隱隱然有著被李泰控制住了的趨勢,這令李泰本人也禁不住暗暗得意了起來,只可惜其得意得稍早了些,還沒等李世民有所表示,卻見蜀王李愔從佇列裡站了出來,高聲道:啟稟父皇,兒臣對四哥所言卻有不同之看法。
蜀王李愔這麼一站出來,不單李泰面露驚疑之色,便是邊上站著的朝中重臣們也都為之動容,而李貞也因此皺起了眉頭,實搞不清李愔這個喜歡裝神弄鬼的傢伙究竟在唱哪出戏,眼光不由地瞄向了垂身邊的吳王李恪,可一瞧見李恪嘴角上掛著的那絲若有若無的微笑,李貞心中立馬打了個突,已然猜出了吳、蜀雙王此來的用意之所在,心中暗自凝神不已。
李世民對於李愔這個兒子打小了起就不怎麼疼愛,加之其又曾先後捲入齊王及侯君集的謀逆案中,更是對其看不上眼,只不過如今子息凋零之下,兒子也就剩下這麼寥寥數人了,李世民也不想與其多加計較,此時見李愔跳將出來,李世民眉頭可就立馬皺了起來,沉默了良久,這才開口道:爾有何意見便說好了,朕自聽著便是。
李愔似乎一點都不在意李世民的冷淡態度,一本正經地開口道:啟稟父皇,兒臣以為最不可能之事其實往往便是最現實之舉,人總是嬗變的,值劉侍中為首輔大臣之際,其行事跋扈,既敢藐視身為太子的稚奴,非法無禮至極,行事從不奏明太子,又有甚事是其不敢為的,依兒臣看來,劉洎利令智昏之下,行此惡事又有甚不可能的,再者,我朝律法最重證據,現如今人證、物證俱在,劉洎自當難辭其咎,望父皇明察!
眼瞅著李愔在那兒暢暢而談地跟自己唱著反調,李泰氣得眼冒金星,恨不得一腳踹死了李愔這個兩面三刀的傢伙,好在這些年來李泰沉穩了不老少,儘自臉色憋得發紫,卻依舊強忍住了出言呵斥的衝動,耐著性子聽完了李愔的長篇大論,又略一沉思,這才出言道:啟稟父皇,兒臣以為六弟之言差矣,光憑文選清這等微末小吏一面之詞,何足採信,又豈有人證物證俱全之說,此乃欲加之罪何患無辭也,兒臣實不敢苟同之!
李泰給人的印象一向都是橫行霸道,從不知禮讓為何物,若稍有忤逆,則立馬便會勃然大怒,而今李愔當面與其唱反調,卻不見李泰出言不遜,其言其行依舊有理有節,令人頓生刮目相看之感,眾朝中大佬都不禁投以讚賞之目光,便是李世民也有些子意外李泰的變化,眉頭一揚,略有些子詫異地掃了李泰一眼,卻並沒有就這哥倆個的話作出任何的評述,而是看向了默默旁的李貞,沉吟了一下道:貞兒,爾既為此案之主審官,可有何要說的?
嘿,老爺子還真是能踢皮球。李貞一聽李世民問到了自己頭上,自是猜出了老爺子潛藏的意思東宮迷案不管那謎底究竟是怎麼回事,劉洎身為首輔大臣都是脫不開關係的,若不是劉洎目無東宮,相州軍糧案也就不會鬧騰到如此喧囂的地步,從這一點來說,劉洎就很難有翻身的機會,老爺子口中不說,可心裡頭十有**將李治之橫死歸咎到劉洎頭上去了,可在李貞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