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夜天湛亦不屑用這樣的手段。”
鞏思呈原以為之前的話夜天湛都未往心裡聽去,誰知他此時說出來竟是已然深思熟慮過了,“殿下,你還是不……”話說一半,他忽而長嘆:“殿下今天說出這番話,我亦不知是喜是憂了!”
夜天湛眸色中的溫雅微微也帶著點兒深邃:“我不願這麼做還有一個顧慮,便是夏步鋒和史仲侯。他們這些神御軍的大將都同南宮競一樣,是隨凌王出生入死的人,必不會眼看南宮競坐困死局。此時若棄前鋒軍撤退,難保軍心動盪。”
鞏思呈道:“殿下明知他們都是凌王的人,當初用他們,究竟又是為何?”
夜天湛淡淡笑道:“軍求良將,若連這幾個人都容不得,遑論天下?他們至少不誤大局,好過用衛騫那種人。傳我軍令吧,命史仲侯率輕甲戰士過嶺尋路,我們爭取兩日內與南宮競會合,再商討對付柯南緒的法子。”
鞏思呈拱手退出。雪倒是停了,風卻未息,吹得人鬚髮飄搖。一陣霰冰夾在風中呼嘯而過,深不知路的山嶺在重雪之下白得幾近單調,看久了竟生出煩躁的感覺,他不能避免地緩緩嘆了口氣,方才那句沒能說完的話不由得又浮上心頭,湛王,還是不夠狠啊!
婉翼清兮長相顧
一支玄甲輕騎藉著天色暗淡的便利悄無聲息地出現在半山懸崖,橫樑渡前正薄暮,肆虐了數日的北風在餘暉的光影下漸息漸止,夕陽拖著淺淡的落影逐漸消失在雪原一隅,靜緩如輕移蓮步的女子,在寒馬金戈的空隙間悄然退往寥廓的天幕。
十一居高臨下看著已近在眼前的叛軍,戰車源源,甲冑光寒,形勢如前所料,叛軍仍在不斷往此處結集兵馬,唯一的目的便是封死大荒谷出路,徹底孤困天朝中軍。
敵兵分佈盡收眼底,他調轉馬頭,對卿塵笑道:“真想不通,四哥怎麼放心讓你跟我來。”
卿塵唇角微微一撇,她問夜天凌這個問題時,夜天凌專注于軍機圖,只言簡意賅地道了句:“唔,我放心你。”
現下夜天凌不在面前,十一也不拘玩笑,低聲揄挪她:“不管怎麼說是七哥在這兒,他難道糊塗了?”
卿塵想著夜天凌在她的探問下抬起頭來時不慌不忙的語調,那悠遊從容的樣子還真有點兒恨人,“嫁作凌王妃,你就沒有曾經滄海難為水的感覺?”這算是什麼回答,她頗無奈地道:“他現在簡直是有恃無恐。”
十一哈哈大笑:“誰讓你那天在合州那麼緊張他,不如我教你個法子,你把九玲瓏找齊了,看他不急才怪。”
卿塵抿嘴,笑看他:“四哥還不是因為要左先生鎮守合州,才讓我這半個弟子來助你應對柯南緒,你倒算計起他來,等我回頭告訴他這法子是你教的。”
十一拿馬鞭直指著她無語,啼笑皆非,半晌才說了一句:“這真是……重色輕友!”
卿塵早耐不住,樂得快要伏在馬背上,一番說笑中扭頭看向叛軍:“我跟左先生學習奇門陣法,曾聽他提到柯南緒,說此人行軍佈陣天縱奇才,怎麼現在看來,這調兵遣將竟也平平?”
十一亦道:“我也正奇怪,想必盛名之下其實難副,或許是我們多慮了也說不定。”
倆人正說著話,卻聽見空曠的山野間遙遙傳來一陣琴音,其聲悠揚,時有時無,飄忽幾不可聞,卻輕繞於高峰低谷,又清晰如在耳邊。那琴聲聽去隨意,輕描淡寫間竟帶出千軍萬馬行營沙場的氣概。卿塵和十一不約而同地回頭,依稀見橫樑渡前的敵兵緩緩佈列成行。卿塵看了一會兒,臉上忽然色變:“陽遁三局!”
十一劍眉緊鎖:“傳令下去,三軍備戰!”
卿塵目不轉睛地盯著橫樑渡:“我們倆個不知天高地厚,還在此說笑。柯南緒以琴御陣,此陣生門一閉,大荒谷即刻而成絕域,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