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回他倒是沒有異議地立即上了那輛紅色跑車,油門一踩就呼嘯而去。
尚可茵楞楞地、不捨地望著那抹從視線中消失的紅色。
“你是怎麼回事?吃錯藥啦!你的腿是被他撞傷的,你還放他走?”艾曉語簡直氣得快吐血了!被他撞傷了腿居然還輕易地放走他,甚至連最起碼的道歉都沒有
到底是怎麼回事?尚可茵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對這名陌生的男子,她的心思全被期待給佔滿了,至於期待什麼?她又不敢深入去想。他只不過是個素不相識的陌生人,和他的緣分可能也僅止於這次的驚鴻一瞥,或許這輩子他們都再也不會見面了。
她哪裡曉得命運之神正作弄著她?她連作夢都不曾想過會因為這次的邂逅而毀了她的一生……
“你也知道要回來?”邵孟情佯怒地瞪視提著皮箱剛踏進家門的兒子,“我還以為你把家裡的兩個老人全給忘了!”
放下皮箱,堆出滿臉討好笑容的邵南星見情形不妙,拼命地向正坐在大皮椅內抽著雪茄、看報的邵叩舷使眼色、求援。“爹地!”
邵叩舷繼續埋首報紙堆裡裝作沒聽見?在這個時候他可不敢冒險介入他們母子之間。孟情隱忍一年的怒火已達到最高點,他要是不識相的替兒子求情的話,後果可能是——比兒子死得更慘烈!唯今之計,只有明哲保身做壁上觀,誰叫兒子愈來愈不像話,把他媽咪的話全不當一回事。
年輕時的邵叩舷就有個相當富裕的家境,可以說三輩子都不必為吃穿發愁,而邵家的人更視他如命,將他捧成天之驕子。但他總有一絲還憾——當初他胸懷大志的去報考警官學校,想一償為民除害、保家衛國的夙願。不料,一向無往不利的他這回卻踢到了鐵板,無法稱心如意;並非是他能力不足考不進去,而是因為邵叩舷是邵家三代單傳——唯一的男孩。
上至祖父、祖母、父親、母親、親戚、朋友,下至公司所有員工、在邵家幫傭的下人們全卯足勁的上演一哭二鬧三上吊的戲碼,強迫他從學校退學,放棄這個偉大的宏願;他們可不能讓邵家斷了後。拗下過強大的阻力,邵叩航終於屈服於親情的壓力之下。
爾後,他娶妻孟情——一位才華洋溢的名門閨秀;鍾情於溜冰運動,並且是最有希望得到奧運獎牌的年輕女子,卻因為一次不知道是蓄意,或是偶發的交通意外事故而被弄傷了腿,也撞碎她滿懷的雄心壯志,而她一心所繫的溜冰事業也到此為止。
後來他們有了愛情的結晶,基於有志難伸的共同心理,他們決定把自己無法完成的心願寄託在下一代身上。他們說好,如果生下的是女孩,必將女兒訓練成一位揚名國際、為國爭光的溜冰女將;但若生下的是男孩,那就讓他繼承父志,成為打擊罪犯的剋星,以你補他們的還憾。
不過這些計畫的前提——當然是必須獲得兒子或女兒的同意。
結果天從人願,邵南星真的秉承父志承續了他父親的宏願,再加上邵叩舷的好友陸騰——曾任臺灣情報界的最高總指揮;雖然他在三年前就退休了,但與各地的情報界首腦仍有來往。也是經由他的牽線,邵南星才會到美國與傑克共事。
三年前,邵南星臨去美國前,邵孟情與他達成協議,每半年至少要返回臺灣一次;三十歲之後就必須完全退出這個圈子。雖然她明知道兒子能力出眾,但他從事這種危險性極高的工作,做父母的依然會掛念,放不下心來。
偏偏她兒子太沉溺於打擊犯罪的滿足感裡,可謂是深陷其中而樂此不疲。要命的是,還把他自己跟她達成半年回家一次的協議拋諸腦後,忘得一乾二淨,經她三催四請的結果——他一年才勉強回家一趙,而每次回到家裡,待不到三天又急匆匆地返回美國了。
這下可把她惹火了!她甚至威脅他若不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