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嗽,還嗆了一下,鼻子裡流出水來,就用袖子擦拭。
藥裡可能有安眠成分,沒一會兒他就呵欠連連睡著了,喘氣聲很粗重。
祁子嘉離開病房,在樓梯間裡摸出煙來,季小武也跟了出來,分了一根抽。
「大哥,你和大嫂還沒和好?」
祁子嘉沉默了一陣,吐出一大口菸圈,有些煩躁的開口:「他要我解釋,我真不懂我要解釋什麼?」
「話不是這麼說……如果我有女朋友,被她看到我和別的女孩子發簡訊,我都會主動解釋的,其實這是個態度問題吧?」
聞言,祁子嘉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你的意思是,我應該在他看見祁奐晨趴在我身上的時候立刻跳起來,緊張的說『你不要誤會,是他勾引我,我對他沒感覺』?」
「對啊!你這樣做的話,大嫂肯定不會跑到碼頭射魚,搞不好就拿槍去射祁奐晨了。」
「於是你就更有熱鬧看了是不是?」敲了敲季小武的頭,祁子嘉熄滅菸頭,突然覺得無可奈何。
林皓的病來的快去的也快,沒幾天就活蹦亂跳的了。
也許是真的滿腹委屈,認為祁子嘉「含蓄的歉意表達方式」不值得被原諒,於是出院以後回到祁家也非常有意志力的持續擺臭臉,堅決不和他主動說一句話,連眼神交流都儘量避免」但絕不是躲著祁子嘉。
他大病初癒,在祁家簡直是保育類動物,飲食特別照顧不說,走路都橫著,甩著兩個胳膊,方圓三米內鳥獸勿近。
看到祁子嘉就板著臉,像發球機器一樣,白眼球一個接一個的發射,腦門上就像貼了個「祁子嘉欠我情債」的白條,每日跟個收債的地主一般耀武揚威。
可是祁子嘉根本就不認為自己表達過歉意,更別提什麼含蓄不含蓄,如果真的說有錯,那也要追溯到他去日本前胡塗的一夜,而不是「捉姦在床」。
於是兩個人一個委屈的囂張著,一個鬱悶的沉默著,就這麼一個屋簷下,彼此視而不見。
過年的時候,林家派傭人來接林皓回去。他二話不說,開始收拾東西,然後拖著兩個大箱子來到祁子嘉的房間。
祁子嘉還沒睡醒,手肘撐著床墊半坐起來,眯著眼睛看著他。
「別留我,這次我是不會輕易原諒你的,你好好反省吧!」說完摔門離去。
祁子嘉還頭腦不清,暈乎乎的又躺了下去。他最近的睡眠質量有所改善,不再難以入睡,但起不來的症狀還是沒緩解。
等睡醒了已經是午後,李嫂和園丁王大叔正在客廳剪窗花,擺弄燈籠,還一邊嘀咕著林皓不在家裡太安靜了不習慣。
「習慣是可以改變的……」祁子嘉揉了揉凌亂的頭髮,坐到他們對面,挑起一個燈籠穗子搖晃著:「能很快習慣一個人存在,也能很快習慣一個人不在,只不過林皓的質量有點大,所以慣性也大!」
李嫂一臉不贊同:「哪有這麼比喻的,林皓又不是個東西!」
聞言,祁子嘉大笑起來。
本以為林皓過不了幾天就會跑回來,沒想到他這麼一走竟然就是一個月,正月初了還不見人影,連個電話也沒有。
李嫂開始還一直嘮叨,後來也不提他了。
一切恢復到原始狀態……林皓不曾出現的原始狀態。
元宵節那天,黑道上發生了件不大不小的白事,沈家九十歲高齡的老太爺當夜精神矍鑠,出來點燈,還喝了一杯小酒,結果當晚就一睡不起,安然的歸西。
祁子嘉包了個白包送過去,沒想到被退了回來。據說在靈堂之上,沈二甚至提出了個荒唐的建議,誰能殺了林皓或者祁子嘉,誰就有資格做當家。
沈家爭權爭了大半年,還是焦灼狀態,未見分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