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雲琰眼巴巴地看了看幾個哥哥,蕭雲璟沒看見,蕭雲珩沒搭理,蕭雲琛沒說話。
蕭老四生氣,準備向小媳婦告狀。
然而白卿安被一旁的南平吸引了注意力。南平發現南春荼的樣貌肉眼可見的開始改變,悲痛地嚎哭出聲。
蕭雲琛輕輕拍拍弟弟的頭,“回去再說。”
“哦。”蕭老四委屈。
南平發現女兒發生變化的時候,南春荼已然褪去少女的清秀,頭髮花白斑駁,面容些許蒼老垮敗。
南平知道,是南春荼的伴生蠱消失了。
他跪在地上抱著女兒慟哭,作為南疆主,他的妻妾很多,但作為南疆主,他只有南春荼一個子嗣,還是生而殘缺的。
南春荼剛出生的時候,小小嬰孩的面板幾乎不能看,斑駁起皮,夾雜些紅色的血絲,哭聲更是微弱,南疆的巫醫斷言這個嬰兒活不了月餘。
而巫醫先前更是告知過南平,由於南疆的特殊環境,以及南平年輕時候做過的事,此生他可能只有一個子嗣。開始南平並不相信,畢竟那時他正值壯年,幾乎是夜夜做新郎,然而一個月的時間飛逝,等到還剩三天的時候,南平的妻妾依舊沒有傳來一個喜信,這次南平不得不行,好在當時他請巫醫盡力去救治南春荼,才最終給他留下了個獨苗。
南春荼的生命由蠱蟲維持的事情,南平是知曉的——就是他自己花費重金向苗疆求來的。
不僅如此,南平在往後經年,多次向苗疆割地賠款,維持蠱蟲的活性。這也是為何在南疆這麼大個地界中,苗疆人身居高位卻不管世事。
當初苗疆的祭祀告訴南平,這伴生蠱若是好好餵養對待,是能讓宿主最後壽終正寢,甚至長命百歲的,但若是不把它放在心上,那麼蠱蟲會帶著宿主加速帶著宿主走向滅亡。
是以,為了血脈傳承,南平自小就和南春荼說這個蠱蟲是她保命的利器,不得隨便告訴別人。
南春荼在南疆的時候,一人之上,萬人之下。唯一地位凌駕在她之上的父親,又對她百依百順。對於一些世俗觀念,從未有人教導過她,因此南春荼並不知道所謂的是非曲直,道理黑白。
在和秦有志圓房的時候,為了能在情郎面前顯得自己格外特殊,便主動說出了這件事情,更表示出,她現在還能操控蠱蟲了。而秦有志作為一個邪修,儘管不確定自己能否駕馭這蠱蟲,心裡的貪念卻像燒不盡的野草,一點一點冒出來,畢竟南春荼可是得意地宣揚——能活這麼大,她完全都是憑藉蠱蟲的力量。
南平並不知道這一切,不過對他來說不重要了,他只是單純地悔恨極了,甚至開始後悔不應該來天陽朝拜。
白卿安一直好奇地對著南平探頭探腦,不是因為別的,是因為她在燒燬秦有志肉體的時候,發現了蠱蟲,照理來說,秦有志是不可能和苗疆有接觸的,除非……
趁著南平沒有回過神的時候,白卿安仔細地看了看南春荼的面相,發現南春荼其實是早衰之命,能活這麼久,大抵是用了什麼其他能強行讓人延長壽命的法子。
難道就是蠱蟲?白卿安摸摸自己的下巴,暗自猜測,若是如此的話,南春荼也入不了輪迴,這是早衰之人強行留在人間的後果。
果不其然,南春荼微微起伏的胸口,逐漸停止跳動,等了一會,白卿安覺得自己都有些困了,也沒看見南春荼的魂魄離體。
看著南平哀傷的模樣,白卿安有些不確定他是否知道這事兒,沒等她問出口,南平像是剛回過神來,掩蓋住悲傷,為自己——勉強加上南春荼,開始求饒。
“求王妃饒恕,如今,小女已慘死,您是否能放過我們南疆了呢?”
南平作為南疆之主,不可能真是一個女兒奴,對南春荼百依百順,也是為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