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老者，心神完全沉浸在這幅畫中，他簡直不敢相信這會是自己的作品。
他瞪大眼睛，呆若木雞地盯著畫，彷彿他和畫中的翠鳥般安靜佇立。
中年人顯然是懂字畫的行家，見老者呆立不動，誤以為老者不同意他給出的價格，心中有些著急，急忙說道：“老人家，我……我出2000元，如何？”
老者被中年人的話猛地驚醒，揉了揉腦門，搖了搖頭，滿臉歉意，“這位先生，真是抱歉，這些畫真不能賣，剛才……剛才被一位先生全包了，他……他回去拿錢了，一會就來。”
老者今天覺得腦袋有些不夠用，到現在還“嗡嗡”作響，這一會的工夫發生了太多讓他無法想象的事，這比他作幾幅畫還要耗費心神。
先是腦海中莫名其妙地出現聲音，他實在想不明白，聲音難道不是透過耳朵才能聽見的嗎？
緊接著又是手中無緣無故地出現了玉瓶，到底是誰放在了他的手中？難道遇到鬼了嗎？
又是孫女的腿，彷彿遇到神靈一般，就那麼莫名其妙地好了。
再就是這字畫，怎麼一下子都變成了大師作品。
寒冬的風，如銳利的刀片，肆意地刮過街道。
老者下意識地看了看自己佈滿老繭、粗糙得如同乾裂樹皮般得雙手，眼中閃過一絲迷茫。
難道這些飽含意境的大師級字畫真的出自這雙手嗎？
突然他想到方才腦海中的那個聲音：“沒有百萬以上就不要賣了。”
剎那間，一股如春的暖風吹遍他的全身，老者只感覺心臟如同年輕時見到自己的初戀情人般，不受控制地“砰砰”直跳，彷彿要衝破他早已脆弱的胸膛。
“我的老天爺呀！這得多少錢……”
老者喃喃自語，心中開始數起了那些字畫，一幅，兩幅……
數著數著，老者突然瞥見了一直緊握在手裡的玉瓶，立刻想到他的老寒腿也有可能治好。
老者的手開始顫抖起來，實在無法抑制內心那如潮水般一波又一波的驚喜複雜的心情，不由得仰頭哈哈大笑起來，“哈哈，老天爺呀，開眼了呀！”
一旁滿臉期待的中年人被老者這突如其來的怪異舉動和大笑聲嚇了一跳，嘴裡忍不住嘟囔著：“這老頭莫不是瘋了，我還是別買了，萬一出什麼么蛾子被他訛上了，那可不好辦了。”
中年人悄悄退後了一步，不捨地看了眼字畫，猶豫了片刻，最終還是不情願地走開了。
“爺爺，你笑什麼？快收攤呀，我還要吃坑你基呢！”
小丫頭在一旁嘟著嘴催促著，此時她滿腦子都是吃的。
此刻的小丫頭，滿腦子都是那夢寐以求的雞腿，清澈的眼睛裡閃爍著期待的光芒。
“好嘞！乖孫女！這就收拾，哈哈！馬上給你買，馬上……”
老者慈愛地摸了摸小女孩的頭，小心翼翼地將玉瓶放進口袋。
收拾好攤位，老者帶著小孫女離開，此時的他滿臉笑意，心情從未有過的舒暢，彷彿四周的一切都變得親切起來。
再冷的地方也有溫暖，也有星光。
地攤不遠處的思巴克思的咖啡館內，舒緩悠揚的音樂如同清泉溪流，與顧客們的低語聲交織在一起，瀰漫在整個屋裡。
柔和的燈光灑下，一種溫馨而愜意的氛圍包裹著屋內眾人。
坐在窗邊的石九，一身簡約黑色的休閒裝，炫酷中沉穩內斂，舉手投足間透著一股與生俱來的優雅。
他感受著眾人偷瞄而來的眼光，微微蹙眉，看著對面一身白衣的大富，正興致勃勃地評頭論足地評論著一些年輕女孩，無奈地搖了搖頭。
當你在看世界的時候，世界也正在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