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子,在她身側躺下。她側身向外,沒有動。
過了半晌,程少臣從背後擁住沈安若,將她扣在自己懷中,手指隔著薄薄的睡衣,輕輕地撫弄她的胸口,沿著柔軟的曲線來回遊移,下巴則靠到她的肩上,溫熱的氣息噴在她的頸窩裡。安若仍然斜臥著裝睡。
後來身後不再有動靜,程少臣的呼吸頻率也漸輕漸穩。安若側臥許久,覺得身體有些麻,於是輕輕翻過身來,生怕驚醒了他。不想剛轉身,便有兩片灼熱的唇貼上來。程少臣輕輕一翻身便將她壓到身下,他的吮吸漸漸用力,一路貼著她的耳垂、脖子、鎖骨、胸口直至小腹,她的那層薄如蟬翼的睡衣也在糾纏時褪至腰間。當他輕輕啃噬她時,沈安若覺得似有一道細弱的電流擊中自己,輕喘一聲,張開雙臂緊緊環抱住程少臣的肩膀,將手指深深插進他微溼的頭髮裡。
第四章前塵往事
世間哪來的這等好事,要愛,又要自尊,要關懷,又要自由,全部好處都佔盡。我們總只能選擇有限的幾樣,要拿得起,放得下,萬萬不可犯傻。
——沈安若的Blog
沈安若剛畢業就進入正洋,最初是在正洋的產業公司,一年後便被調入總部。
那時正洋的集團化運作剛開始,總部公司也剛正式成立,所有人員皆司齡越過三年,經驗豐富,只除了沈安若。並且她是唯一的女子。
那時她原先的部長張效禮已被調至總部,力排眾議要將她一起帶走。張效禮說:安若雖司齡短,經驗少,做事卻是條理漂亮,再多的頭緒從不見雜亂慌忙。最難得對任何人員皆一視同仁,對職位高者不卑不亢,對職位低者亦有禮有節。
幾年後沈安若升職,人力資源部照例抽調人員進行考察。臨時專案組的同事說,沈安若有見解,無鋒芒,肯尊重他人意見。清潔工說,沈小姐待人和氣,不張揚,這麼多年,從未見她發脾氣。她的現任上司批語:安若工作努力認真,性格沉穩平和。
沈安若自己知道,自己火氣明明很大,只是甚少人前發作。
兒時的她心情不好時,曾偷偷點過蠟燭燒自己的頭髮與手指,看著幾絲頭髮嗤嗤幾下,在燭火幾厘米處便蜷成一團成了灰,而手指則感受到灼熱的微痛時,心裡的鬱悶就漸漸地散了。
後來年紀漸長,便不再這樣傷筋動骨。賀秋雁給沈安若總結三條發洩方法:剪頭髮,虐待胃,浪費錢。
沈安若留長髮,但總是沒有特別長,只因為她常常在心情不好的時候自己拿了剪刀,咔嚓一聲便剪下一寸。有時候剪得過狠,便不得不去理髮店請人重修。她平常吃得不多,常常飢一頓飽一頓,但是抑鬱的時候,便跑去最喜歡的店裡,一直吃到撐。後來看《瘦身男女》,那些男人女人因失戀將自己吃成巨胖,忍不住冒汗,似乎見著自己未來寫照。在外唸書時她大多時候一個人逛街,總是坐到公車的終點站,離學校遠遠的,在舊書舊貨市場轉一天,買回大堆好看不實用的東西。有時候也買衣服,並不貴,一下子買一包,大多扔進櫃裡,連穿的機會都沒有。於是她出門儘量少帶現金,因為總會花光。有一回,只給自己留了公車路費,卻不想已經沒有公交車,只好打車回校,在樓下打電話請室友送車費下來。
賀秋雁說:沈安若,你貌似平靜,其實骨子裡有一種毀滅因子,真是可怕。
沈安若其實從小便不與人交惡,與人客氣,讓人三分,印象裡幾乎從沒與同學或者小夥伴們吵過架。同樣的,她也便沒有特別交心的朋友。閨蜜也算有幾個,但也甚少互抖隱私。聚到一起,大多是因為有共同愛好,比如同喜歡一位作家,同喜歡一部電影,或者同是運動盲,體育課總要補考。
賀秋雁是個例外。兩人並無太多共同喜好,但兜兜轉轉,每次回首,不管哪個方向,這人總是在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