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筱抬頭望著身前的一方慕離愣了,過了好一會兒才喘過氣,“是你?”臉因為情緒激動而發燙,好在有慕離遮面,叫人看不出她此時的失態。
三梅眸子頓時放了光,蹲身行了個禮,“容公子。”
容華不看三梅,輕點了點頭,看向輪椅上的白筱,微微一愣。
只見她身子微微的顫,壓低聲音問道:“你怎麼會來這兒?”
白筱緊咬著唇,一些以前不曾有過的想法,一條條扎進腦海,深吸著氣,儘量平復自己的情緒,不答他的話。
三梅見白筱不答,接著道:“我們家小姐出來許願。”到了外面,為了不引人注意,她對白筱不以公主相稱。
容華看了看他們身邊夥計,道:“許願在隔壁,你們走錯了地方,我送你們過去。”
白筱冷笑了笑,由著他佔了三梅的位置,推了她轉向隔壁寺廟。
一路上,白筱和容華一言不發,直到到了佛堂前,白筱仍自跑神,直到三梅點了香過來。
見三梅,不把香遞給她,卻愣愣只望著她身邊容華,才側臉,仰望向立在身邊的容華。
剎時間愣住了。
他面對佛祖,不知何時已取下覆著臉面的慕離帽。
一身寬鬆素淨的衣衫並不多裝飾,只在領口和袖口處繡著雲紋暗花,隨風輕輕拂動,卻不露一點肌膚,整個人象襲在靜雅幽然的氣韻中。
頭髮並沒束起,只是將耳鬢髮束,攏在腦後鬆鬆的用一條白色二指寬的雲紋髮帶綁著,任其與腦後長髮一同柔順垂落。
沒續劉海,只是兩鬢未能完全攏起的碎髮輕輕撩過他白皙的面頰。
眉眼仍如那日所見,清如晨霧,秀如遠山,乾淨得不沾世間一點凡塵。
眸中漆黑如墨,浸在遠不見邊際的淺水煙雨中。
薄唇抿成優美的弧線,並未因長年戴著慕離而少顏色,橘色唇瓣在香火的反射下泛著淡淡珠光。
白筱靜看著,愣愣出神,原來他長成這般模樣,這麼張臉平日的確不該在大街上招搖,否則不知會造成多少踩踏事件。
他對她的注視,全無反應,從容的向佛祖三拂之後,重新慢慢戴上慕離帽,掩去那張絕世的容貌。
白筱收回目光,見三梅仍在發愣,手中點燃的香,已燃了好長一截,香灰受不住重量,紛紛跌落。
從她手中抽出香支,她才回過神,臉上一紅,慌亂的低了頭,偷偷看了看白筱,不見她有什麼舉動,才鬆了口氣。
等她舉了香坐在輪椅中拜了三拜後,接了她手中的香,插向香爐。
白筱取出荷包,倒了些金珠交給三梅要她去上香油錢,“我去門口等你。”
三梅又抬頭看了看容華,見他推了白筱,向他行了一禮,“麻煩容公子照看一下,我家小姐。”等容華點頭答允,才小跑著走了。
白筱側臉看著他扶著輪椅的手,道:“聽說那位出名的藥師道長,很欣賞京裡的一位公子,那位公子想必就是容公子。”
容華垂眸掃了白筱一眼,目視前方,低聲道:“你不該來,以後也不要再來。”聲音低婉,沒有以前所見的那股寒意。
白筱轉過頭,他剛才那張臉,在腦海裡懸浮,“為何?你害怕我來?”
容華側臉輕笑,“我為何害怕?你的腿疾騙得過北皇,卻騙不過醫術高明之人。那位觀主醫術絕非泛泛之人,你只需在他面前稍加停留,定會有所發現。在下與他雖然小有交情,但他與北朝交情卻是不淺。”
白筱心間五味雜陳,他這是在提醒她,如果再來這兒,這腿疾一事再也裝不下去,他到底是何居心,“你既然知道我腿疾是裝出來的,為何不告訴我皇姐?還要助我搬出皇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