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悶著聲音低喚了一聲,“莫問。”
他身子一震,愕住了,過了好一會兒才啞著聲音道:“公主,你………”
白筱將手臂又緊了緊,好象怕一鬆手,他便會從懷裡消失,“莫問,你要瞞我到什麼時候?原來從我離開京城,你一直在我身邊,我居然沒能察覺………”
她前往荊州前,為了保護她的安全,她的護衛親兵,做了一次大的調動,包括以前的馬伕。
她只道是母親的安排,並沒在意,哪想到卻是他。
直到看到抵著風荻喉間的烏金軟劍,才有所懷疑。
懸在石縫中,看著他的身法,舉動,神情,以及他寧死不棄她的那份執著,哪裡還有懷疑,模樣可以改變,這些卻是無法改變的。
一直以為見他一次都將難如登天,不想,他一直在她最近的地方守護著她。
在她危難時,拼死不救她。
壓抑著的情愫哪裡還掩得下,在心間拋起了萬丈的浪,哪裡還理會這是哪裡,身邊又有什麼,只想將他緊緊拽住不放,“莫問。”
他默了下去,平時掩飾的再好,只要近了她的身,就再也瞞不下去,苦澀間又帶了份欣喜。
她手環在他腰間,繞著他的身體,轉到前方,空了一隻手出來去摸他的臉,有著容華手臂人皮那一招,她不難在他耳根處,摸出一條微不可察的疊層,慢慢撕剝開來。
他輕輕一嘆,不再是那車伕的聲音,而是她所熟悉聲音,接過她手中人皮面具,揣進懷裡,輕撫上她的臉,“沒能照顧好你,讓人受了委屈。”
白筱雖然料到是他,但這時聽到他的聲音,仍止不住的輕輕一顫,掏了火摺子,就手中一劃,光亮在彼此的臉上一閃而過,僅一剎間,足以讓她看清他俊美的面頰。
她胸間一哽,手中火摺子跌落在地,得,得,得地滾開,在這片寂靜中一下一下的敲擊著她的心。
二人鎖著彼此的眼,愣愣失神,再次融入黑暗中仍不肯挪開視線。
他白日在她車前,夜晚在她窗外,日夜伴在她身邊,卻不得親近,見她笑而笑,為她蹙眉而蹙眉,這份苦汁是何等難嚥,只得他自已方知。
此時身在劣境中,頭頂是來回搜尋的追兵,身邊是無數的森森白骨,但這一刻,這地方對他而言,卻是再美好不過,如果允許,他真願就這麼一輩子靜立下去。
她不知他在身邊,只有思念,掛記,不管再不喜歡宮廷的是非,仍一點點的踩進去。想著只要能站得高一些,就離讓他自由近一些,不管再苦再累,咬牙忍著。
聽著他的呼吸,心緒難平,不知該怨他狠心,還是該恨他絕情,可以如此與她日日相對,卻不與她相見,這時對著他卻又是五味雜陳。
剖心深處,對他卻是怨不起,也恨不起,輕吸了口氣,踮了腳去含他的唇。
太黑,看不清他,這一含,噙上了他的嘴角,卻也不願再離開。
他心間更是一派洶湧,不管出去後會如何,此時她在他懷裡,哪怕就這一會兒也好。
雙臂一伸,將她緊緊抱住,她怕一放手他便消失,他又何嘗不怕,低了頭,順著噙在嘴角上的唇瓣吻上她的唇。
明知這不是夢,卻怕夢醒。
鼻息間是她髮間似蘭似菊的淡淡幽香,貼著她的唇,卻不敢用力,輕輕的磨,慢慢的吮,能有多輕,便有多輕。
唯恐驚醒了這場‘夢’。
她空落的心在他唇間,一點點被填滿,慢慢垂下眼瞼,靜靜的抱著他,靜靜的任他吮吻著,一動不敢動,怕一動,他便不肯再親近她。
也不知過了多久,他抱著她滑坐下去,坐在他懷裡,頭靠在他胸前,聽著他胸膛裡有力的心跳,唇邊含著笑,竟慢慢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