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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芳芳的世界在今天一下子全部崩潰了。前一刻,她還跟媽媽撒著嬌,討要著自己如果可以把小云變成嫂子的好處費,但這一刻,她卻得面對著二老冰涼的軀體。
蔡伊珊和小光頭冒著雨去找趙小云,就是因為董媽媽的心臟病突發,已經,已經快不行了……但是董媽媽卻沒等回董爸爸,也許二老是在同一時間裡從這人世離去的。
怎麼辦?董芳芳把頭埋在雙臂裡,無措地坐在房間門口的地板上,房間裡是昏迷不醒的趙小云,據說剛才那些人差點就把趙小云當喪屍殺掉了。
陳哲宇從房間裡走了出來,輕輕地帶上房門。他低著頭,愧疚地好象自己就是造成悲劇的罪魁禍首,他半跪在地板上,想對著董芳芳說些什麼,卻又找不著要說的話。
被眼前身軀遮擋地有些透不過氣的董芳芳,終於抬起了哭得紅腫的淚眼,迷惘地望著眼前人。陳哲宇不知該怎麼辦,只能象哄點點睡覺一樣,輕輕拍拍她的肩。
許是很久沒接觸到溫暖的人氣了,董芳芳渴求的手第一時間的狠狠地摟上了陳哲宇的脖頸,陳哲宇的身子一僵,又立馬放鬆了下來。就當,就當是在哄點點了,他的手輕輕地環過眼前的身體,溫柔地一下一下拍在董芳芳的背上。
一串滾燙順著陳哲宇的脖子,緊貼著肌膚流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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焦頭爛額的陳秉昆被陳哲宇牽著心帶到霜廬做了一晚的義工,他對著董大成一家也有著隱隱的愧疚,所以也願意為這一家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但他願意做,並不代表他能容忍陳哲宇去做一些他不想讓兒子做的事情。所以,雖然夜已深了,陳秉昆還是押著不情不願的陳哲宇離開了霜廬,兩人一前一後走著,“你明天還是跟著防衛隊做好出發準備的事,跟著你李哥。這邊我會照應的。”,陳秉昆突然地打破了爺倆之間的寂靜。
“爸!”陳哲宇紅著眼,站住身,回了頭。
“多想想你的奶奶和媽媽!她們還是天寧等你!”陳秉昆的語氣裡又依稀帶上了燻人的煙火,他伸手拽過陳哲宇,繼續直直地往前衝去。
他不想兒子再一次回到那幢名叫霜廬的小樓,那裡一堆女人和孩子的眼淚就是無邊無際的沼澤,就連自己在那沼澤裡待著,每時每刻都有著窒息的感覺。如果,如果自己的笨兒子,再一次掉頭走進去,一定,一定會被沼澤吞得屍骨無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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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夜裡的霜廬就象一個深不見底的黑洞。
董芳芳正由沈昊軒帶著十八叔、小光頭幾個男子漢陪著,他們也一起陪著董家的父母,按陳秉昆的說法,明天一早就要來把兩具遺體化為灰燼,這已是陳秉昆苦口婆心說服眾人達成的結果,懼怕喪屍的人們現在對著霜廬有著莫名的恐懼。
趙玉婷充當了小媽媽,帶著大小包子去休息。而蔡伊珊就趴在了趙小云的床邊,小白菜的鼻翼輕輕抽動著,眼角還掛著滴淚,但眼睛已經被長長的睫毛蓋上了。
一個黑影從窗戶摸了進來,走到了趙小云的床頭,伸手試探了下趙小云的鼻息,皺了皺眉頭。算了,就當她是垃圾筒了,反正要是這個女人死了,這堆東西也就真成垃圾了。
一隻手粗暴地捏開了趙小云的手,另一隻手象填鴨一樣把一顆顆固狀物硬塞了進去。還好,還能嚥下去,沒噎死,看來也死不了。最後一顆,醫院裡的那顆菱形晶體,大功告成。
黑暗中,站直身的人影鬆了口氣,緊接著又皺了眉,盯向了睡熟的小姑娘。
“喂,有你這樣守病人的嗎?這樣守著,她可死無數次了。而且就算想翫忽職守的話,其實死人比睡著的更稱職。”一個聲音緊貼著蔡伊珊的耳邊響了起來,蔡伊珊的眼簾仍緊緊拉著。“還裝?是想讓我幫你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