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集的白雲交織，遮蓋了藍天，原本並不壓抑的天空，卻突然顯得沉悶。
莫德乾清晰地意識到許少爺有一個不願意也不能公開的秘密，不僅僅侷限於那一場噩夢，這些年他和自己鬥智鬥勇，以他的學習能力，對於這方面的瞭解，不遜於自己。
如果只是突破心理障礙，他的頑強應該會勇敢一試。
「你可以不告訴你妻子，但我希望你能夠告訴你媽，我需要得到她的首肯。」這不是一般的事情，雖說人格抹殺之後，許一默的生命體徵沒有任何問題。
但他們幾重人格和許夫人相處了這麼多年，許夫人早就在心裡認為自己是四個兒子，他不能越過許夫人抹殺任何一個，否則一旦被許夫人察覺……
莫德乾見許少爺微皺的眉表現出明顯的抗拒，嘆口氣：「你也要想一想我的難處，你媽可不是尋常人，就算你找了外面的人，她狠起來也是會趕盡殺絕。」
「我會安排好。」許少爺眸光平靜堅決，「我可以保證，就算媽知道，也不會為難你。」
「你媽媽什麼事情沒有經歷過？我不明白你隱瞞她的理由。」莫德乾是真的拿油鹽不進的許少爺無可奈何。
「你不需要明白，你需要知道，我不會接受融合，你如果不幫我，我要麼尋其他人，要麼……」許少爺的聲音很輕，「你阻止我，就是親手把我推上死路。」
莫德乾臉色一變。
沒有人比他更清楚，許一默急需融合，否則他是真的很可能撐不過明年。
「莫老師，其實你心裡清楚，抹殺我，才是對所有人最好的結局。」他用那樣雲淡風輕的語氣，說出最為殘忍的事實。
即便是對許少爺也產生了感情的莫德乾，都不得不承認，抹殺許少爺，才能降低許一默其他三個人格融合後的風險，沒有了許少爺的存在，融合後的許一默才可能身心健康。
他曾經和許夫人討論過，如果許少爺堅持不配合融合，如果許少爺突破少年陰影失敗，最好的辦法就是抹殺許少爺，只不過被許夫人給堅定否決，才一直拖到現在。
當然，其中也有之前他奈何不了許少爺的原因。
兩年前他還是冷漠的，事不關己的，他不懼死亡，卻也沒有用自己的死亡來成全別人的心，他不在乎許夫人傷不傷心，不在乎世界上少了許一默會給多少人造成傷痛。
漸漸的，他變得有了心，有了感受，有了退讓，有了奉獻和犧牲。
才有了現在的局面，可真的到了此刻，莫德乾的心卻扯著疼。
「你不告訴音丫頭，是不想讓她承受失去你的痛苦。」莫德乾目光深沉地凝視著許少爺，彷彿要把他看透，「那要你隱瞞你媽，是要保護她？」
莫德乾實在是想不明白，到了這個地步，縱使再心疼，許夫人也應該經受得起舍一保三的痛，總不能眼睜睜看著兒子離開人世，許少爺有什麼好隱瞞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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