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裝作若無其事,將目光投向對方的身影。如果旁觀者有心,說不定會認為他們在玩雙向暗戀。
然後,她又想起一個更要緊的問題。
只有大惡魔才有“房屋”這種東西,比如活火熔獄中心,直插天空的赤紅石殿,再比如溫迪爾圖斯的高塔和石球。蘇眉不知前者的存在,卻已領略過後者的用心。這既是身份象徵,也是實際需求,畢竟他們社會地位極高,總不能天天在光天化日下做事。
蘇眉沒想這麼多。她唯一在想的是,自己毫無隱私可言。現在她不餓,也沒有急迫的生理需求,萬一有了,難道要當著這麼多怪物的面解決嗎?就算可以,提包裡的扁瓶也無處安放。一旦拿出它研究,勢必引起他人的注意,然後被人奪走。
平生第一次,她體會到了無產階級的痛苦,還無計可施。黑袍看起來值得信任,但能信任多久?倘若它受到限制,像網遊道具那樣,存在某個持續時間,那她豈不是糟糕透頂?
“要到什麼等級,才能有自己的住所呢?如果有急切需求,能不能搶別人的?”在她沒注意的時候,思維已經受到了環境影響,開始往強盜的方向發展。她本人尚無所覺,只反覆觀察石臺上的建築物,想弄清它們的用途和主人。
由上空往下看,石臺上的劣魔熙熙攘攘,如佈滿黑灰盤子的彩色螞蟻。他們要麼在山腹裡,要麼在這種石臺上,不被容許走進大惡魔的領地。
雙頭飛龍在空中盤旋。它們屬於深淵翼龍,並不是惡魔的分支種族,但常被惡魔馴化為工具。每當它們出現,就代表上層的眼睛在緊盯這裡。
蘇眉聽到空中傳來汽笛般的嗥叫聲,詫異地抬起頭來,結果和飛龍的眼睛撞個正著。飛行種族的視力自然不用說,她的只有更好。她好奇地看著它佈滿鱗片的面板,平滑振動的雙翼,還有此地罕見的冷色調顏色,心想難道這就是奇幻世界裡鼎鼎有名的龍?
儘管百般不願,她仍向旁邊的劣魔送出一個問題,“那是什麼東西?”
答案乃是意料之中的明確,“我,不知道。”
“……就兩個詞,你有必要頓一下嗎?”蘇眉氣急敗壞地說。
這隻劣魔瘦骨嶙峋,看樣子混的不太好。他緊盯著那塊盾牌,因為那上面粘著一大塊碎肉。蘇眉沿著他的視線看去,只覺一陣噁心,再看他的模樣,又覺得有點可憐。由於她不想拿紙巾擦這種東西,想了想,把盾牌湊了過去,說:“你可以吃了。”
劣魔自然不會感謝她,更不認為應該報答。他瞬間撲上盾牌,模樣活像餓死鬼投胎。蘇眉還在眨眼的時候,盾牌就被它整個兒舔了一遍。
她本來想多說兩句,看見這個場景,暗叫一聲“我的媽呀”,急忙收回盾牌,揮揮手讓他走遠一點兒。
這就是她穿越的第一天,若想詳細形容,可以使用所有美好形容詞的反義詞。因為剛才的打岔,她暫時沒去招惹提多大人,而是稍稍思考了下其他事情。當然,她可以做出相同的選擇,那就是躺在石臺上,加入睡覺劣魔的隊伍,但她的精神還十分亢奮,想來睡也睡不著。
剛才的騷動徹底平息了,似乎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被她打死的劣魔小有名氣,至少在提多大人手下是這樣。他一死,依附他生存的弱者立即展開行動,朝蘇眉聚攏過來,試探被她接納的可能。
蘇眉立即發現他們的接近,還以為又有人找麻煩,等弄清真實目的,不禁再次哭笑不得。她確實想不到,就這麼不到一百號廢物裡,居然也有拉幫結夥存在。這簡直比黑社會還黑社會,比山寨幫派還山寨幫派。
有了之前的教訓,她已不想出淤泥而不染,切斷和這些廢柴的聯絡,只好打點精神,聽著他們擠牙膏般說話,以及拙劣到不忍卒聞的服從臺詞。
然而,她的辛苦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