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十七日,晚上七點,南安總署。
祝安快速地穿過冰冷的走廊,也不敲門,徑直推開木門,巨大的聲響吸收來屋內蕭然與林雨馨的目光,看著祝安氣喘吁吁的樣子,蕭然不禁警覺起來。
“突然出現又消失的力場壓制?”蕭然撫著額頭順起頭髮,他實在想不出來這是誰的權能,更不像是狂希能夠做到的,難道說,在南安附近徘徊的,另有其人?
“能將小爺壓得無法動彈,小爺還是第一次見。”祝安回想起當時的感覺依舊會後背發涼,“我們還遭到了襲擊,若不是有人出手相助……”
蕭然抬頭道:“還有人在?”
見他如此驚訝,祝安便將所有的經歷緩緩道來,種種奇怪讓蕭然陷入沉思,毫無理頭,就像是墜入深海,窒息、愚昧,感知鈍弱。
“明天我會親自帶人去調查,辛苦了,祝安。”蕭然的目光在祝安與林雨馨間反覆徘徊,令人厭煩的事務潮水般湧來,讓本就薄弱的城牆雪上加霜。
“你……沒事吧?”祝安擔憂著問。
“說沒事的話會有人信麼?”蕭然推了推眼鏡,安撫了林雨馨兩句,起身打手勢讓祝安跟他離開房間。
祝安呆呆跟上,關上門,二人停在走廊間,繼續交談起來。
“若是不處理好,南安總署會面臨失信的重擔。”
蕭然的語氣輕卻悶,祝安明白,水能載舟,亦能覆舟,百年來先賢獻出無數生命鮮血所奠基的名為“信任”之塔,會被一陣狂風輕而易舉地擊碎。
“來者不善啊……”祝安嘆氣道,自己剛回家就有爛攤子接踵而至。
“先不要公開月明溪的事。”蕭然再三思索後決定,“但也不要忘記提醒民眾外出小心。”
“放心好了,滿大街都能碰見幻的世界裡,誰不小心活著?”
蕭然扶正眼鏡,還真是個滿目瘡痍的世界,這樣的痛苦與絕望何時才能夠終結?
“三天。”蕭然說,“三天之後,不論如何,所有的資訊必須對外公開。”
“三天啊……還真是夠多的啊。”祝安苦笑著調侃。
“今晚早些休息。”蕭然說,“別熬夜看你那本小說。”
“知道,真囉嗦。”
祝安雙手抱頭大搖大擺而去,蕭然獨自一人坐在頭椅上,望著窗外,如同星空般絢麗的城市是多麼美麗繁華,可是能持續多久呢?
他點燃一支香菸面無表情地抽著,菸鹼刺激著蕭然那脆弱的神經,讓低落的情緒短時間內隨煙霧而散。
蕭然全然不知,他所倚靠的牆壁的另一邊,一個女人環抱著膝蓋赤腳坐靠在地,小聲抽泣著。
……
晚上十一點,南庭小區。
李筱雪疲憊地站在門口,臉龐再如何平淡也無法掩飾目光中的低落疲勞。
她找了找自己的口袋,用於開啟門鎖的鑰匙不翼而飛,也許是在路上遺失,她現在無法開啟門,只好挺起手,輕輕敲了三下。
第一聲響才敲起,木門被迅速開啟,稜臉上的黑眼圈掩蓋不了眼神中的擔憂,見到來者是李筱雪後,那份憂愁在瞬間一晃而散,取而代之的則是無盡的欣喜與熱情。
“怎麼還敲門呢?”稜問,“直接進來不就好了?”
“鑰匙……丟了。”李筱雪微微低頭,像一個做錯了事的孩子。
“啊……那,明天再配一把。”
稜沒有什麼責怪,扶住突要摔倒的李筱雪,左右看了看外面,關上門,小心翼翼地將她扶進了屋。
李筱雪坐在沙發上,雖坐得端正,但眼神迷離,小臉撲紅,昏昏沉沉。
“你怎麼了?”稜問,還沒有等到回覆,李筱雪猝不及防倒下,呼吸混亂,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