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最讓我覺得不對勁的卻並非勞累和忙碌,而是那身後一雙如影隨形的刺人目光。那目光和昨天晚上我所察覺的都一樣,是出自一個人的。都那麼冷厲,那麼不帶善意,還夾雜了些觀察的意味。好象是一隻貓剛捉住了一隻老鼠,正考慮該怎麼下嘴似的。
很彆扭也很不舒服的感覺。那目光簡直就像是一根根釘在背後的釘子一樣。
不過,那目光的主人卻並沒有襲擊我什麼的,只是在我所看不到的角落裡默不作聲的觀察著我。而我一是因為忙,二是因為累,所以雖然心裡好奇,卻一時沒那功夫去追查了。
我相信,那人遲早是會主動現身的。
夜晚,勞累了一整天的我正沉沉入睡,卻忽然莫名其妙的被一陣冷風給吹醒了。
幾乎是下意識的睜眼、起身,我很快就看到了床頭不遠處那不知道何時已大開的窗戶,此時已將近深秋了,夜晚的溫度也逐漸涼了,所以我臨睡前總會將窗戶關上。可現在,原本關著的窗戶卻大開著,泌涼的晚風不時吹進來,讓人不覺一寒。
可更讓我意外的卻並非如此,而是那靜靜立於視窗前的人影。
皎皎月色灑在那人背後,趁得面容模糊不清。
小偷?!色狼?!這幾乎是我的第一反應,可在下一刻大致看明白對方的裝束後,我又很快的推翻了自己的設想。
那是一個銀袍雪裳的年輕男子,身形修長而清瘦,透出一股子清冷的優雅來;烏黑亮麗的頭髮高高的挽在頭頂,隨意的插了支長長的木簪子,露出的脖頸修長優美,高高的昂揚著,讓人聯想起仙鶴來。
沒有一個小偷會作這樣的裝束,也沒有一個色狼會有著那清冷優雅的孤傲氣質。
只幾眼,我便已經斷定這人絕非尋常之輩。
“你是誰?!”我低聲喝問,同時也慶幸自己穿了睡衣,才免去了春光乍洩的尷尬。
男子不語,只是移步緩緩從視窗來到我面前。
從未見過走路如此優美的男子。每一步都輕靈優雅,腰肢隨著走動而柔柔的擺動著,恍若柳枝,仿如無骨的柔軟動人。就好象他不是在走路,而是在如仙鶴般起舞……那感覺,那震撼,絕不是一言一語可以說得明白的!
隨著男子的走近,我吃驚的嗅到有清淡的香氣從他身上傳來。男人身上有香氣,無疑會讓人覺得有些噁心且有娘娘腔之嫌。可他身上的香氣卻不像是那種刻意新增上去的人工香氣,而是自然的像是從骨子裡不經意散發出的植物清香。
一時,小小的斗室裡暗香繚繞。
“你就是周曉君!”男子止步,語氣居然是篤定的。
可,他怎麼知道我的名字呢?!
我驚愕的看向他,卻在看清楚他的確切面容時幾乎要驚駭得跳起來!
皎皎月光如水似的灑進來,明白的映照在那人的面容上,一清二楚。
我無論如何也料想不到的卻是,這樣氣質、這樣身姿,走路輕靈如鶴,身上還繚繞著一股子清淡香氣的男子,面容卻是那麼的駭人!那張臉右半面光潔如上好的美玉,晶瑩剔透,眉眼如畫似的動人,微微一抬眸,便有絕世的風華在流轉,連真正的女子都是無法比擬。而鄒半面臉卻恰恰相反,皮肉翻卷,分明是被祝融深情一吻一樣,幾乎連眉目都分不清了!
一張臉,兩面不同的容顏。若說一面俊美如仙,那另一面就是猙獰如鬼了。
“你……你是怎麼知道的!”我驚魂未定,話也不由說得有些顫抖了。因著實在是對那張詭異的臉按不下去了,便將目光轉到一旁,卻無意間看到銀袍男子腳邊有團白乎乎的東西在動,仔細一看才看明白那原來是隻小狗般大的白貓,通體雪白無一根雜毛。
可差些沒染個我吐血的卻是,就是這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