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被鄭家人半路截住了,鄭小姐傳的令,叫翠羽回侍郎府報信,告訴大伯祖母與大伯母,你又與東平王世子單獨見面了”
文慧倒吸一口涼氣,滿臉的不可置信:“你說什麼?這怎麼可能?”
“不信就去問翠羽,她就在外頭不過是一句話的事”文怡喊了翠羽進來,當真問了,翠羽雖有些摸不著頭腦,但還是答道:“是,傳話的是一位叫竹韻的姐姐,好象是鄭小姐身邊的大丫環。”她小心地打量文慧一眼,想到自己還是大太太的人,只要照大太太的吩咐老實辦事,就算是小姐也不能對自己怎樣,便稍稍安心了些。
文慧喘著氣問:“竹韻?怎會是她?她不是身子不適麼?”
“先前也聽說了……”翠羽又偷看了文慧一眼,“但瞧她的模樣,不象是有什麼病……大概是好了吧?”
文慧猛地一甩袖子,將梳妝檯上的所有物件都掃落在地:“給我滾出去出去通通出去”
翠羽嚇得立刻跑了,文怡站起身,看著她驚慌失措的模樣,嘆道:“不管六姐姐你是相信還是不相信,鄭小姐絕不是那麼簡單的人六姐姐,不管是為了你自己,還是顧家,你以後……都不要再跟她常來常往了省得叫她利用了,還當她是好朋友”
文慧沒有回頭,只是又摔了個小瓷瓶,瓷瓶落地後摔得粉碎,淺紅色的芬芳花露濺了滿地。
文怡回身就走,才到門邊,便聽到身後的文慧發出低低的嗚咽聲,似乎是在哭訴:“我告訴了她……告訴她祖母警告過我……若在茶會上做了什麼出格的事,顧家便不再認我了……她明明知道,為何還要叫翠羽向祖母與母親告狀?祖母不讓我出門了,她又能有什麼好處呢……從小我就跟她要好,她不喜歡的人,我也不喜歡,她喜歡的才藝,我就拼了命去學,她想做什麼事,我都會幫忙,甚至還幫她背過黑鍋……我跟她做了那麼多年的好姐妹,為她沒少得罪人……她為什麼要這樣待我……”
文怡腳下略一停頓,又繼續往外走。她已經從文慧這裡知道了幾件先前不明白的事,又警告過文慧,接下來,自然是要向於老夫人稟告了。她雖活了兩輩子,論心計,跟那些高門大戶的小姐可不能比,從不曾妄想能獨力面對這樣的大事
於老夫人聽完文怡的話後,便久久沉默著。這時天已經黑了,侍候的丫環婆子早早被遣走,無人點燈,屋裡一片昏暗,只能看到火盆中還有些許火光,明明滅滅。寒意從窗縫裡擠進來,叫人忍不住打冷戰。
文怡輕手輕腳地走近桌邊,點亮了燭臺,然後為於老夫人倒了一杯茶。茶水已經冷了。她猶豫了一下,便想出去叫人倒熱水來,卻聽得於老夫人的方向有了動靜,便放下茶壺,回身去看。
於老夫人幽幽嘆了一聲:“老天保佑……叫你遇上此事,不然……我顧家就要落入萬劫不復之地了”
文怡倒不是這麼想的,雖然不知道前世的這個時候,顧家遭遇到了什麼,至少文慧安好,柳家也安好,新君登基後,文慧還過得十分滋潤。
只有一件事有些奇怪,也許前世的文慧並未發現鄭麗君的嫁禍,因此與她仍舊親如姐妹?
於老夫人的低喃將她的注意力拉了回來:“眼下只能讓你六姐姐儘量別跟鄭小姐見面了,省得她沉不住氣,非要追問個清楚無論事情是不是鄭小姐指使的,只要鄭貴妃與三皇子在一日,鄭家便不是我們能得罪的若文慧真的開了這個口,便等於撕破臉了。我們顧柳兩家……才有了起色,可不能再沾上麻煩了”
文怡安撫她道:“白天時侄孫女兒已經在杜小姐面前解釋過了,她知道六姐姐是清白的,只是被人嫁禍了,杜家想必也不會怪到侍郎府頭上。”
“你不明白。”於老夫人揉了揉額角,“就算你六姐姐不知情,她已經被捲進去了,你也被捲進去了。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