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早就明白這個道理,但文怡心裡偶爾還是會覺得委屈,可現在想來,這委屈卻全無必要長房的人們認為六房的女兒不如他家的女兒尊貴,但在別人眼中,他家的女兒也不如別人家的尊貴呢生這樣的閒氣,有什麼意義呢?
文怡露出一個淡淡的笑容,道:“乾孃放心,我會多多規勸姐姐,若是她不聽,我便跟大伯祖母說去,她老人家是知道輕重的。”
羅四太太笑道:“這樣最好京中不比平陽和歸海,說話謹慎些,也能少惹些禍事。”
文怡笑著點頭,忽然記起先前的話題:“侍郎府的管事所僱的船,衝撞的是滬國公府與東陽侯府的夫人和小姐所坐的船,這果然不是小事。但東平王府所為,也未免太過分了些,別說那罪魁禍首的賊人跟顧家不相干,便是看在大伯父份上,也不該如此不顧情面。以滬國公與東陽侯的為人,也不會這般不依不饒的。若王妃惱恨二管事言行不當,也不過是下人犯錯罷了,跟主人家打聲招呼,打幾板子,教訓幾句,也就完事了。以她王妃的身份,又有親戚的名頭,為何執意要跟長房的人過不去呢?”
羅四太太微微一笑:“這我就不知道了,只是下面報上來的訊息,有一條極有趣。”她看了文怡一眼,“談十在東平府最好的酒樓裡訂了席面,請侍郎府那位捱了打的管事吃酒,而在他們所訂的雅室隔壁,卻是王妃身邊一位極有臉面的嬤嬤,在宴請滬國公府兩位小姐的奶孃。就是因為侍郎府的那位管事在席間說話不當,引得王府的嬤嬤不滿,報上王妃處,才有了後頭這些事。”
文怡腦中電光石火般閃過一個念頭,為了確認這個想法,她加緊問了一句:“乾孃,公府和侯府的小姐,是為什麼上京的?只是為了太后的壽辰麼?”
羅四太太眼中閃過一絲讚賞:“自然是為了太后娘娘的壽辰,只是也有別的說法,有人說,這是因為皇儲初定,今上也有春秋了,希望皇儲能早立儲妃,而其他宗室權貴子弟,也有不少人到了成婚的年紀。你不知道麼?我還以為顧大人讓夫人帶著幾位小姐上京,也是衝這個去的呢”
文怡長長地籲出一口氣,心裡已經想明白了。
原來是這麼一回事。
東平王世子……其實也尚未婚娶。
對他來說,文慧並不是最好的選擇,文慧能為他帶來的助力,都是王府原本就擁有的,何況她還有那個汙點……身為知****,世子只要不是對文慧真的有情,多少還是會在意的吧?
難得滬國公與東陽侯兩家的千金都路過東平府,若東平王府先下手為強,與其中一家達成初步意願,到了京城以後,憑太后對小兒子的寵溺,什麼事求不成?只要世子能娶得其中一位千金為正妃,不論是哪一家的,都是一大助力這兩家,一家是軍中名宿,一位是士林名家,而且都簡在帝心,東平王但凡有一點野心,又怎肯放過這麼好的姻親?
王妃的親信宴請滬國公府小姐的奶孃,是否也是為了打聽兩位小姐的事?沒想到,顧家的管事卻在隔壁雅間裡大談特談世子與顧家女兒的緋聞,萬一叫兩位奶孃傳回去了,豈不是於親事有礙?難道王妃會生這麼大的氣呢
那麼,不讓顧家僱到別的船,是否也是因為這個緣故?只要顧家人遲幾日進京,那邊賜婚懿旨一下,十個文慧來了都不頂用
文怡想著想著,便眉頭直皺。這回的風波,得罪王府事小,就怕有人把這件事傳到京中,文慧的名聲受損,她們一族的姐妹也要受連累。她面帶愁容地問羅四太太:“不知在那酒樓裡,有多少人聽到了二管事的話?”
羅四太太微笑道:“應該只有那位王府的嬤嬤,和公府的奶孃們,頂多還有一兩位跟前的人。其實,談十已經把事情細細交待過了,當時要雅室時,就只有左邊的雅間被王府包下,不好動得,另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