盯著文怡不放,容二太太長著一張長臉,尖下巴抬得很高,尖著嗓子問:“這麼說,你就是咱們行哥兒後來訂親的那個姑娘了?瞧著也不是什麼大美人嘛行哥兒怎麼就看上了你?聽說你家還是絕戶?”
文怡一聽,便知道是兩個胡塗人,也不生氣,只是淡淡笑著說:“兩位嬸孃請坐,來人,上茶。”便自顧自地坐了上方的主位,板著臉不說話。
兩位容太太一見便生氣了,容二太太要說話,被容大太太擋了一擋,後者似乎還算有些章法,在左邊下首第一把交椅上坐了,丫頭來倒茶上點心,她也神情淡淡的,只是看到茶點精緻,略走了一會兒神,立時便收回來了。容二太太則是立刻端起茶碗喝了一口,還捧著那茶碗看個不停。
柳四太太在旁早已經咬牙切齒了,這裡是長房的宅子,文怡坐在正位,那是沒法說的,但這兩個****也太不知禮了吧?居然把她的位子給佔了去要是她往右邊坐了,豈不是顯得比她們位卑?她怎麼就把這兩人給弄進來了呢?
柳四太太最終還是不情不願地往右邊第一張交椅上坐了,滿心都在期盼著文怡給這兩個蠢婦一點教訓,但文怡坐在上首,卻半天也沒吭一聲,倒叫她糊塗了。
門外有人影晃了一晃,眾人轉頭望去,卻是荷香進來了。恭恭敬敬地來到廳中,向文怡呈上一隻托盤,盤中央是張大紅請帖:“恭人,恆安知府衙門送了帖子來,知府太太聽說您來了,明日要設宴給您洗塵呢。送帖子的人在前院立等回話。”
文怡有些意外地看了荷香一眼,心中暗暗叫好。這丫頭真是機靈,這張請帖事實上是一個時辰前連著禮物一起送來的,她已經婉拒了,還附上了回禮,沒想到荷香會在這時候把這張廢帖翻出來再送一次。她笑了笑,配合著演戲,讓人接過帖子來看了看,又遞了回去:“你跟送帖子的人說,帖子留下,但宴席就算了。知府太太盛情難卻,本不該辭,只是此番相公回鄉,只是為了私事,不打算驚擾地方,知府大人的厚意,我們夫妻心領就是。”這話還未說完,旁邊已經有人倒吸了一口冷氣。
荷香恭敬一禮:“是,奴婢領命。”又捧著托盤退出去了。文怡端起茶碗,不緊不慢地喝了一口,彷彿剛剛吩咐了一件再尋常不過的事而已。
柳四太太去過一趟京城,也算是見慣世面了,倒沒怎麼大驚小怪:“這樣好麼?恆安知府論品級跟行哥兒是一樣的,這樣回絕,會不會太掃知府大人的面子?再怎麼說,行哥兒也是這裡的人哪”
文怡笑道:“本朝素來文武分家,之所以是知府太太下帖子請我,而不是知府大人下帖子請相公,就是因為這一條。再說,相公要掌兵,就不好跟文官來往過多,這也是避嫌的意思,想必知府大人是明白的。回頭我備一份薄禮給知府太太送去,也就完事了。”
柳四太太畢竟不清楚這些官場上的規矩,只能乾笑著應是。
兩位容太太臉色都有些扭曲,對視幾眼,倒把先前的倨傲略減了幾分。容大太太輕咳了一聲,先開口道:“行哥兒媳婦啊,其實我們這趟前來呢,是為你大表妹的事……”她瞥了柳四太太一眼,“想必你也都聽說了,我們大姑娘可是柳四太爺親自做了主,許給了行哥兒的……”
話未說完,已經被文怡打斷了:“嬸孃說什麼?許給了我家相公?這是什麼時候的事?”
容二太太忙道:“是去年六月的事了,你們家四老太爺可是親口發了話的”
柳四太太涼涼地插嘴:“四老太爺不過是把容姑娘接過來養著,哪裡發過什麼話?”
容大太太聞言就不依了:“四太太,你說話要有涼心,滿恆安的人誰不知道柳四太爺把我們家姑娘接過去,是要做親的?如今親事做不成,我們姑娘能嫁給誰去?”
柳四太太柳眉倒豎,正要反駁,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