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就會忘記她了,那還有誰家會來提親呢?她跟別家小姐見面,固然會受點委屈,但她從前在京城也有些美名,只要有人提起,說不得便有好人家能想起她來。我如今也不求對方是什麼公侯府第、王公大臣了,只求是個體面的官宦人家,門風清正,子弟有出息,品行好又是嫡出,便足夠了。若是真有王公貴人來提親,品行出眾的庶出子弟也無不可的。”
文怡啞然,想了想才道:“若是大伯母真的這麼想,倒也是好事……只是五姐姐出嫁還不到兩個月,京裡記得那件事的人多了去了,大伯母若真為六姐姐著想,何不耐心再等些時日,等風聲過去了再說?這時候會來說親的人家……就怕會委屈了六姐姐。”
蔣氏聞言又哭了起來,哽咽道:“九丫頭,你六姐姐再不說親,只怕要受的委屈就更大了”聽得文怡大為不解:“這是為何?”蔣氏便哭道:“你二伯父的官職快要下來了,等這事一定,他們家就要回老家去,老太太說不定也要跟著回去的。到時候,他們一行人仍舊坐船南下,會路過歸海。老太太說,要把你六姐姐帶上,到了歸海,就把她說給羅家二爺……”
文怡大驚失色:“誰?說給誰?”
“就是羅家二爺,叫明敏的那一個。”蔣氏抽泣道,“羅四老爺那個侄兒,你不是說他與你舅舅家的表哥是好友麼?他家是皇商,有錢是真的,可他卻是個白身,父祖又無功名……老太太說,羅家離京城與平陽都遠,想必沒聽說過你六姐姐出的紕漏,且歸海民風開明,羅家又是大戶,你六姐姐嫁過去不會受苦……”
文怡深深吸了一口氣:“羅大哥品行正派,確實是個好人,但六姐姐……與他恐怕不大匹配吧?”
蔣氏還以為她說的是兩人門第不匹配,便哭道:“可不是麼?若是世宦之家,倒也罷了,可這位羅二公子,家裡世代都是行商的,便是皇商也是商家他既不是繼承家業的長子,也不是讀書科舉的幼子,將來分家,還不知道能分到多少產業呢。雖說先前曾有過繼給羅四老爺的風聲,但大半年下來,再也沒人提起了,想必只是謠傳。你六姐姐是什麼樣的人?怎能委屈嫁給他呢?”說到這裡,大概是想到文怡與羅四太太是乾親,她說話略客氣了一點:“因此羅公子本人雖好,羅家也是體面人家,但你六姐姐真的不能嫁過去。也不知道老太太是怎麼想的,見我反對,反而罵了我一通。”
文怡暗暗忍了忍怒氣,方道:“大伯祖母興許是擔心京裡與平陽兩地的好人家都知道六姐姐的事了,不肯上門提親,才把主意打到羅家頭上的。但羅家產業遍佈天下,不論是平陽,還是京城,都有商行,羅四太太與羅大哥本人更是在京裡住了好幾個月,六姐姐出的事,他們心知肚明,哪裡是能瞞得住的?若是羅家拒婚,將來還有什麼人家願意向六姐姐提親呢?這真不是個好主意”
蔣氏被她一言驚喜,越發驚惶了:“那怎麼辦?老太太象是鐵了心,還要我收拾給你六姐姐備下的嫁妝,只要他們到了歸海,跟羅二爺的父母定下親事,便把東西送過去,竟是連日子都不願再等了,說是底下的幾個孩子也到了議親的年紀……”
文怡咬了咬牙:“聽說羅大哥出京去了,也不知道幾時能回,而大伯祖母與二伯父、二伯母也不是立時便要回南的。大伯母且回家去,別與老人家頂著幹,等過些日子,大伯祖母冷靜些了,再與她細細分辯,說不定能說服她老人家呢?”
蔣氏見這話有禮,忙點頭應了,至於那請客的事,早已拋到了爪哇國去,不一會兒,便告辭回家。
文怡則咬牙想了半日,記起鍾離太太先前曾提過,自家左鄰遷入了一戶通政司的屬員,若有事要找他們,可以透過這戶人家轉交,於是便寫信將蔣氏提到的事告訴羅明敏。雖然此事可以從羅四太太那裡著手,但事關兒女親事,若是羅四太太插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