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了。
水沒到胸口了,還在快速湧入,所有人都放棄了希望,張大嘴巴盡力呼吸著剩下的空氣,忽然,地窖的鐵門開啟了,外面的水位很高,瞬間流量暴增,眨眼間地牢就灌滿了水。
楊太后被淹沒了,模糊只覺得有一隻有力的大手抓住了自己,在水中暢遊著……似乎遇到了黨郎,溫熱的嘴唇,甜蜜的愛情……猛然之間她恢復了知覺,發現自己躺在乾燥的室內,一張熟悉的面孔正焦躁的望過來,不是黨愛國還能是誰。
“黨郎!”楊太后欲語淚先流,她懷疑自己是不是已經死了,在陰曹地府和黨愛國相會,但是外面依然是狂風暴雨,室內還有被殺死的元兵,黨郎身披溼淋淋的蓑衣,要配火銃和彎刀,此前發生過多少殊死搏鬥可想而知。
“噓。”黨愛國將食指豎在嘴上示意噤聲,他是冒著生命危險抵達這裡的,沒有死在路上全在於對城市佈局的掌握,高雄府的建設藍圖完全出自他的手筆,他知道城市的地勢高低,就能判斷出水流走向,總之他憑藉著豐富的科學知識,利用各種工具來到行宮,千鈞一髮之際終於救出了愛人,又經過一番人工呼吸才把楊太后從死亡線上拉回來。
人是救出來了,但如何逃出生天卻成了問題,黨愛國單槍匹馬哪裡都敢闖,帶著一個孕婦寸步難行,所幸沒人來找他們的麻煩,所有人都在竭力抗爭著大自然的淫威。
颱風持續了一天一夜,高雄府幾乎被夷為平地,三十萬大宋遺民戰死數萬,死於災難的二十萬,只有萬餘人存活,而十萬元軍也折損的七七八八,風雨停息之後,洪水依然存在,積水深達腰部。
姬宇乾沒死,范文虎也沒死,十萬江南軍覆滅,兩人都想把責任推給對方,唯有一個不會說話的人才能老老實實揹負起喪師辱國的死罪,所以他們一等到雨停就開始互相攻殺,火藥都淋溼不能用了,弓弦也受潮威力大減,雙方用刀槍劍戟你來我往,殺的不亦樂乎。
黨愛國趁亂帶著楊太后逃命,路途上又遇到一些大宋遺民,其中包括文天祥和張世傑的家眷,大夥兒乘坐著用傢俱和樹木拼湊的簡易舢板划向海邊,可是到了海邊卻發現無船可用,所有的船隻都被颱風摧毀,千斤重的大炮都吹到了陸地上,正當他們望洋興嘆之際,一片帆影出現在天際。
是黨還山指揮的麻逸艦隊趕來了,黨愛國帶領大家剛登上甲板,楊太后就支撐不住了,孩子要提前出世,於是一幫婦人幫著接生,半個時辰後,一個女嬰刮刮墜地。
黨愛國喜極而泣,他當爹了。
至於這孩子名義上的祖父,科學意義上另一個父親黨還山卻沒那麼開心,劉彥直失蹤了,現在拿主意的人是他,是趁亂攻取流求,還是坐山觀虎鬥,得他拍板定奪。
“撤軍。”黨還山終於做出決斷,高雄已毀,即便拿下這塊地方也沒用了,大災之後必有瘟疫,還不如回去全力經營麻逸。
艦隊向南進發,黨愛國問大家:“你們怎麼躲過颱風的?”
“我們也不知道,艦隊所在海域大約三四個平方公里的範圍內一直風平浪靜。”劉漢東說道,“一千米外就是幾十米高的大浪,這些浪頭都繞著我們走。”
“這颱風來的蹊蹺。”黨愛國暗道,“彥直呢?”
“他去支援你,到現在沒有下落。”
“他不會有事的。”黨愛國並不擔心劉彥直的安危,這傢伙可上九天攬月,能下五洋捉鱉,區區颱風傷不到他。
船艙裡,楊太后慈愛的看著自己的第三個孩子,她之前為宋度宗生過兩個孩子,一男一女都死在戰亂中,這是第三個女兒,也是真正的愛情結晶,她和黨郎的孩子。
黨愛國走了進來,看看熟睡的嬰兒,問道:“太后,是個公主。”
楊太后臉色一怔:“黨郎,她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