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忙碌的很少停下,瑣碎的家務事其實勞累了她。齊翰有些過意不去。他放下筷子,“良媛,你不必事事都這般依著我。你要知道若是私塾真辦了起來,你不得清閒的。”他看著她,“如今就是你我二人的瑣碎家務事就已經讓你停不下來了,以後多了一班孩子更是要勞累你了。”
黃良媛笑了笑,她替自己舀了一碗清粥,喝了一口,“勞累什麼的我是不怕的。過日子本來也就不容易。而且帶著一班孩子,也不算是什麼不好的事情。”她夾了一塊雪菜放入碗中,就著白粥,夾起放入口中,“現今就你我二人呆在這一方小小的屋子裡,實話說,真有些孤寂。若是多點孩子,想來會熱鬧許多。至於勞累什麼,真的不是什麼問題。”她抬頭看向坐在她身邊遲遲不動筷的齊翰說道。
“良媛……”齊翰不知該說些什麼去回應。她這般雲淡風輕的將這些說出來讓他不知是該應,還是將她推遠。
黃良媛知曉齊翰向來是個君子,而且是那種耿直到讓人敬佩的君子。“不過,話說明白,我的勞累可不是白做的。既然我是要出力的,那我也就打算出銀子。這私塾,以後我得有說話的份,不能讓你一個教書先生說什麼是什麼了。”
“讓良媛你出銀子,這是什麼道理。不行,不行,你這是置我於何地?我是個男人,已經不能養活你了,還要你出銀子真是無理。”齊翰實在是不能接受黃良媛的再次援助。
“你真是個實打實的教書先生,固執的要命。”黃良媛真想說這哪裡還看得出這是當初聰慧狡黠的九王,真是活脫脫的一個標緻的酸秀才。她夾了一筷鹹魚肉放在齊翰的碗裡,“你是不服氣我想做這私塾的管事?如今我可是有錢的那個,哪裡要你養活了。你呀,還是做個先生,就舞文弄墨的帶著一群學生。我呢,就替你管這裡裡外外的瑣事。你看,各司其職,好不和諧。”
“這……你這……,我……”齊翰真是不知該說什麼。他可是設想了好久的計劃怎麼到她這兒就一下子變了味兒了。況且,他雖說現在就是一個教書先生,窮是窮了點,可骨氣還在。她這般英勇的似一個女豪傑,顯得他弱氣的很。
知道他的心結,黃良媛挑了挑眉,“算我借你銀子可好?你打個欠條給我。”她替自己也夾了筷鹹魚肉,“真要辦私塾就不能拖,年頭正好是孩子入學的時候,過了這個時候就錯過了時機。這往後招學生來唸書就難了。”
齊翰也是知道這個理的,他撥弄了一下碗裡的白粥後,將魚塊放入了嘴中。
“別猶猶豫豫了,這事兒啊得趁早。再說,我們可是說好要相持著過日子的,你可別把什麼事兒都往自己身上攬。把我晾在一邊的,我心裡也不好受。”黃良媛夾了一大筷雪菜到齊翰的碗裡。
齊翰點了點頭,三口兩口的將碗裡的粥喝了,“這事兒啊,是拗不過你了。你的恩情我是欠大發了。”他佯裝愁眉的樣子嘆了口氣,說:“你呀,真讓我沒有法子。”他向門外看了看日頭,連忙起身,“時辰不早了,我得趕緊去學堂了,這事兒我回來再和你細細商量。”
“慢著。”黃良媛叫住了匆匆拿了書冊就要往外走的齊翰。
齊翰停下步子,回頭看向她,“怎麼了?”
黃良媛從竹筐裡拿出一碗墨黑墨黑的藥,小心的給他端過去,“回南天潮氣,喝了藥再走。我涼了一會兒,現在應該好入口了。”
這是怕他再咳嗽,齊翰心裡的滋味就如同這入口的藥一般,不燙口,但是暖的渾身舒暢。他將空碗遞還給黃良媛,“你也注意點身子,重活,累活等我回來做就好,別累著了。”
“知道了,齊先生。”黃良媛掏出手帕細心的將他嘴角的藥汁給擦拭了。他的衣襟有些凌亂,她順手給他整理了幾下,“趕緊上課去吧,別讓學生等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