擱。
話說這窮醫館確實遠,天已大亮了,我竟還未到。
幸好馬車裡炭火充足,馬車又用特殊的材料包裹了,裡面是一點也不冷,管事的還讓小廚房給我準備了我喜歡的零嘴,這一路上除了有些無聊,別的還是不錯的。
我吃著零嘴,看著外面紛飛的雪,問道:“阿大,你們一直駕車會不會冷,要不要輪換到馬車裡面來暖和一下。”
“這可不算冷,北境才冷,殿下你久居京中,想來是不知道,我們在北境都不敢在外面尿尿,尿出去就結冰了,不小心還會凍掉。”
阿大被阿二打了一拳,有些不高興的說道:“你打我幹什麼?我在跟殿下說北境的事情。”
“這些汙言穢語豈可說給殿下聽。”阿四說道,“殿下恕罪,阿大不是有意冒犯的。”
“這怎麼就是汙言穢語的,那個男人沒有嘛。”阿大有些惱說道,“你在軍中的時候,說的可比我還兇,這到了京城你還裝這些。”
阿二見阿大不懂,冷笑道:“你要不要去問問七殿下,這些話算不算汙言穢語。”
“這些話又不是沒在七殿下面前說過,千秋殿下。”阿大像突然想起來什麼,突然安靜了下來,說道,“千秋殿下馬車坐的會不會有些累,殿下再耐心些,我們就快要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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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尷尬的轉移話題,我還是第一次看到,但是我的確不想跟這些兵痞子說這個話題,也就順著他的話聊了起來。
沒聊多久,就到了窮醫館不遠的地方,這窮醫館在陋巷之中,馬車是進不去的,我只能在窮醫館前面的大路上下了馬車。
下了馬車,映入眼簾的是低矮的房子,房子與房子之間十分的逼仄,屋簷都快要碰到一起了,這也有個好處,那就是呼呼的寒風難以吹進去。
再往裡走,首先就是刺鼻的味道直衝腦門,這股味道來源於房子裡腐爛的稻草,和別的什麼說不清楚的東西,屋簷下排著的長隊也有不小的功勞。
巷子裡每隔一段距離就有一個火坑,火坑裡面燃燒的木頭好像還是溼的,燒起來特別大的煙,巷子裡不是很通風,嗆的人難受的厲害。
從排隊的人身邊經過,你就能發現他們身上穿的十分單薄,縮著身體或是靠近火堆,讓自己稍微暖和一點。
有的腳上穿著草鞋,佈滿皴裂的腳趾頭有的還露在外面,有的就是光著腳,踩在佈滿碎石的地上,神色如常,看起來並沒有什麼不適的樣子。
人群中有一個老者看著十分的可憐,但也不一定是老者,苦難會讓人極速的老去,沒有人能夠例外。
這老者穿著一層單衣,臉上鬍子拉碴毫無肉色,頭髮花白凌亂不堪,微睜的眼睛全是悽苦。
我雖知道在這個時代,這是極為正常的事情,但是我還是心有不忍,讓阿大送個毯子給老人。
老人詫異的接過毯子,中氣十足的道謝,然後把毯子給了旁邊的一個小孩子。
我心裡想著這人真是一個怪人,看著風燭殘年,實際上卻生機內斂。
單憑他那聲如洪鐘的說話聲,就知道他功力深厚,但沒想到卻過的如此悽慘。
我只是感嘆一下,這是他的人生,在我眼裡苦如黃蓮,說不準在他的心裡甘如蜜糖。
故而我也不糾結,便不再理會,在阿大的帶領下,就往窮醫館而去。
窮醫館著實不大,進門兩邊是張家父子還有王府來的軍醫坐診的地方,前面則是抓藥的地方,後面的院子裡傳過來濃烈的藥香,不用看就知道後院是煎藥的地方。
這次來窮醫館乃是臨時起意,也沒有叫李耳陪同,窮醫館眾人更是不知道。
認識我們的張家父子和軍醫都在忙著坐診,倒也沒有招呼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