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這般磨人。
來者進了正廳,已經放鬆下來的小王爺則是一滯。因為這來的太監王公公乃是司禮監大太監張公公身邊的人,春闈的任命令下來絕不該是司禮監來人才是。
這位王公公進廳來,見到端坐廳中小王爺略略有些意外,見著這位陛下近幾年的新晉心腹,連忙堆著笑上前拱手行禮道,“嘿嘿,小王爺萬福金安吶!”
王公公乃是陛下身邊頭號親信,司禮監大太監張公公的下屬近臣。陛下的旨意宮內由張公公傳話,宮外便由這位王公公負責。
聖旨有專人傳旨,來者並無定數,哪一位公公都有可能。但若是府上來了這位王公公,則帶來的必然是陛下私下的一些意思和想法。
所以在朝臣們眼中看來,這王公公到,更比手持聖旨的官派人員要福氣幾分。畢竟聖旨有好壞,有升遷有貶謫。
但陛下私下裡的意思到了,則必然是有喜無憂。就算是有天大的難事讓你辦,那也是聖眷不是?
因而王公公的地位在朝堂中略微特殊,即便見著葉王世子,現任京都禁軍十四衛統領,也可這般笑嘻嘻地套個近乎,不必太執著於禮節。
在尚書府將將帶了不到兩個時辰,沒等來春闈的任命令,倒是等來了陛下身邊的人,小王爺感覺一出陰謀正上演。
“王公公怎麼今日裡得閒出來走動?摸到江先生府上來,莫不是要遞個條子不成?”
小王爺與葉王爺不同,他倒是對宦官沒有什麼成見。
況且他這些年任職京中,深知那些在皇宮裡日夜服侍陛下太后等人的這些太監們的厲害。
雖說以他的尊貴倒不至於怕什麼,陛下看中了他的剛直和軍中歷練的經歷,調他來京城任禁軍十二衛統領。後再增設兩衛監察吏治,漸漸把禁軍的手伸向朝堂。
他乃是朝中新晉的實權人物,加之他世子的身份,倒是不用像普通官員那樣擔心太監們進獻讒言,詆譭自己。
只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與人方便也是於己方便。葉王爺出了名的不喜歡宦官,這位世子倒是從來沒有什麼架子,與幾位地位較高的太監關係很是融洽。
他這麼與王公公一打趣,卻是沒有想到自己還當真猜到了真相。
王公公揣著條子,心中一愣,這話說到了真相上,一時間他倒真不知怎麼接比較好。
躊躇了一下,轉念一想,葉王世子和條子上這位也算是相熟之人,且也算是陛下的心腹,便也沒有避諱。
掏出一張條子來,笑著對江尚書說道,“咱家是來遞條子沒錯,但卻不是為自己遞的。陛下說了,大家都樂意遞條子,陛下這回也要遞上一遞。條上的這位,還請江大人多多關照才是。”
江大人接過條子,坐在他身邊的小王爺斜眼一瞥,臉色微變,大呼後悔。自己這兩個時辰算是白呆了還是小事,怎麼感覺自己被那位太子哥哥捲進什麼了不得的事情當中了啊!
只見那來自宮中的一尺長白條上僅僅只書有兩字,“林甫。”,乃是陛下親筆。
林甫?江先生愣了一下,轉頭看向小王爺,小王爺連忙轉過頭去,做出一副什麼都沒有看到的樣子。
此林甫是自己那個學生嗎?正巧身邊就有一位葉王府的人,江先生便開口問道,“慶之那小子拿了上屆徐州解元,卻不肯來參加春闈大比,不知今年來了京城沒有?”
“呃。。。。”,小王爺一時語塞,但還是及時反應了過來,“你也知道,他這個人最怕給別人添麻煩,入京趕考也定會是偷偷摸摸的,為了避嫌,一定待得放榜之後才會拜訪我們。”
“也是。。。。”,江先生回想了一下,那小子古靈精怪的,據說前些年考童試和鄉試的時候,放榜之前連葉王爺都不知道原來這小子偷偷去考了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