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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礦稅”之所以會遭受到如此撲天蓋地的打擊,僅僅是因為他只代表了皇帝與某些太監的利益。以皇帝的權力、以皇帝親信的太監,在沒有得到普遍利益群體支援下,尚且不能隨心所欲的侵犯社會利益;那區區芝麻綠豆大的官就更可想而知了。
但是?如果在吏治敗壞代表了官員與普遍強勢利益群體的利益,那官員自然敢肆意破壞了吏治了。因為他們在破壞吏治時,所面對的阻力將會小到極點!這一切在什麼時候會出現呢?只有在土地(社會經濟資源)被社會少數人(貴族、官僚、上層太監、大商人、縉紳、庶民地主)佔據之時,才會現這種局面。
所以皇帝收礦稅,惹得天怒人怨,惹得整個社會反對、反抗、回擊之聲震耳欲聾,但普遍官員們的貪汙、受賄、欺凌弱勢群體的行為呢?誰敢在這上面大做文章,並揪住臭名昭著者不放手呢?
得罪皇帝並沒有什麼了不起的,但得罪了整個既得利益集團,那可真是後果太嚴重了。在這種背景下,帝國吏治遂亂得越來越不可收拾了。
而在這種展中,終於會展到極致;那就是無官不貪、無貪不官!
無官不貪,這好理解;無貪不官呢?就是官員如果不貪汙,就無法在官場上混了。因為你處於龐大的貪汙網路之中;你實在會身不由己。
最簡單的而言,做為一個地方官;韓一良在奏章中說:諸臣談及蠹民,都歸咎於州縣官員不廉潔。殊不知州縣官員無法廉潔,薪俸原本不多,要應付上司票取,不是藉口“無礙官銀”,便是藉口“未完抵贖”,官員過境又付“書儀”,欲結歡心,還不在此例,頂頭上司巡按“薦謝”,動輒五十兩、一百兩;遇上考滿進京朝覲,非三四千兩無法過關。這大把大把的銀子不是天下掉下來地裡長出來的,要州縣官員廉潔,可能嗎?(以上韓一良奏章內容摘自樊樹志《崇禎傳》)
官員的貪汙,所代表的利益者;絕不是某個人、某幾個人;他們只是官僚集團整體掠取利益鏈條上的一個環節罷了。如果你不願意成為這個鏈條中的一個環節,你就將會被排斥在這個鏈條之外。
而整個官僚集團在掠取這種利益時,之所以敢如此肆無忌憚;是因為他們這種行為,通常是與社會強勢利益群體是一致的。官僚集團貪汙、受賄;絕不是隻是單純代表整個官僚集團的利益。如果官僚集團廉潔了,那整個既得利益集團的既得利益,馬上就會喪失許多。
官僚集團是帝國整個既得利益集團斂取帝國利益的一個環節;所以他們才敢肆無忌憚,因為他們所代表的利益群體加在一起,實際上已構成一個空前強大的既得利益集團;這個既得利益集團,已佔有了帝國絕大部分的經濟資源、絕大部分的政治資源;面對他們利益的擴張,是誰也不敢觸及的,是誰也無力觸及的!
只有吏治的敗壞;普遍貴族、上層太監、官僚、縉紳、庶民地主構成的既得利益集團,才可以盡情的擴張自己的利益。如果吏治嚴明,那他們普遍既得的利益恐怕將會損失大部分。因為這層利益關係,社會才會出現眾多利益群體積極推動吏治敗壞。
自命英明神武的崇禎皇帝;自命救國救民、憂國憂民的東林黨。
他們面對這個既得利益集團,都只有繞著道走;誰敢對這個利益集團報以打擊呢?他們只是對著這個利益集團表一通又一通空洞的、慷慨激昂的、憂國憂民的空喊,絕不敢對他們做任何實質性的壓抑與打擊。所以到了所謂東林“眾正盈朝”之時的天啟初年、崇禎初年,帝國吏治也沒有任何改變。
淚痕常想,做為一個官員貪汙、受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