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在他身後顯得有些寂寞,賀蘭霸脫口問道:“把你領走的人是你現在的養父母?”
“不,我稱呼那個人先生。”凱墨隴胳膊枕在扶欄上,弓著背眺望著沉沉日落,良久,風才送來他的聲音,“我一直是一個人。”
賀蘭霸看著那道背影,忽然狗血地湧起了安慰的衝動,他想說“現在不是了”,可最終還是忍住了。他不知道自己和凱墨隴會在一起多久。只是這一次不像從前,他已經率先決定“我永遠不會是先離開的那一個”,但是也許有一天凱墨隴會離開,因為他“一直是一個人”。他想留下這個人,但也不會再對對方的離開毫無防範。
就這樣吧。期許少一點,當他離開時,你能給他的祝福就能多一點。他凝視著凱墨隴的背影,而後轉過了身。
凱墨隴一直在陽臺上,直到黑夜徹底吞沒了太陽。他知道身後的賀蘭霸早就離開了,他對那個人的氣息太過熟悉,想要裝作不知道都難。賀蘭霸說他是禽獸,一點也沒錯,如果賀蘭霸知道自己睡著後他這個禽獸甚至會一遍一遍地低頭嗅他,不曉得要作何感想。當然,說他禽獸不如也是一點沒錯的。禽獸不會一年到頭地發情,但他會,只要在這個人身邊。
客廳的茶几上,黑色的iPhone響了一聲,手機那頭傳來老者緩慢低沉的聲音:
“Caeser it's me。 I know you won't contact us。 I'm calling to tell you; time is u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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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蘭霸注意到凱墨隴最近養成了儲存小票的習慣,不管去餐廳去超市還是去洗車;最後一幅畫面準是混血美男微笑著從服務生手中接過小票;瀟灑地揣進衣兜或者收在駕駛臺下。這天賀蘭霸陪凱墨隴去4S店取定期保養的寶馬X5;著實不解:“你這是能報賬還是怎樣?”
“是啊。”凱墨隴笑道;方向盤一打到底,煥然一新的X5君在4S店店長店員一行殷勤的揮手注視下華麗地一個轉身揚長而去;如同華爾茲舞步般翩然;賀蘭霸聽見一位在眾多車型中猶豫不決的大叔買家在那一刻豪邁地喊道“決定了,咱們就買X5”。
賀蘭霸搖搖頭;又不是是個人坐進X5就能變成凱墨隴。他從衣兜裡摸出一張小票,低頭看了看,十分難以啟齒地道:“你要真能報銷那代我一起報了?”
凱墨隴無奈地往旁邊瞥了一眼;冷不丁抓過小票,按在方向盤上挑眉瞅了瞅:“換了塊玻璃也找我報賬?”說著從休閒西裝內袋裡摸出錢夾遞給身邊人,“你自己報吧。”
賀蘭霸捧著那隻登喜路錢夾,仇富得牙癢,但他委實很好奇凱墨隴的真實財政狀況,便咳嗽一聲正兒八經開啟黑色的錢包,一看裡面只有兩張卡,其餘就是現金,連什麼拳擊俱樂部射擊俱樂部的會員卡都沒有,簡約得不得了,但那兩張卡無疑都大有來頭。
賀蘭霸已經隱約猜出這兩張卡的身份,小心抽出其中一張卡,黑色的卡面頂端赫然有AMERICAN EXPRESS的字樣,他翻來覆去難以置信地審視這張卡,然後深吸一口氣放進這張又抽出另一張,這次是花旗銀行的ULTIMA卡,比較有意思的是這兩張至尊級別的籤賬卡上竟然都找不到持卡人的名字,卡片左下角原本應該凸印持卡人大名的地方只有一個徽章一樣的圖案,不過這個圖案很精美,因為太過精美甚至沒有采用凸印的方式,只用暗銀色的反色印製。賀蘭霸認真端詳徽章,徽章成盾形,分割成對稱的四個部分,影象雖然比較抽象,還是認得出左上是太陽,右上是黑色的大鳥(可能是鷹或者鴞之類的),左下是獅子,右下則是月亮。
有這兩張卡坐鎮,許多疑問都迎刃而解了。難怪方才離開4S店時店長親自率著一溜人列隊送行,難怪凱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