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個巡視過傷員帳，離開營區十米遠時柴禹錫便迫不及待的摘掉面罩，呼吸新鮮空氣。
“你受不了的話沒必要非得跟著朕一起待在這的。”
趙景的關懷得到的柴禹錫的婉拒。“官家單人巡營，要是出了點意外怎麼辦？您又不讓班直跟著，那臣只能捨命陪君子！”
“意外……”趙景滿臉黑線，擱皇宮裡頭是王繼恩這裡管著，那邊擔心著，就是因為煩他才不帶他出來的，怎麼到外頭了還要被“監視”？
再說了，自家軍營能出什麼事，難不成會有隕石掉下來？真這樣的話安排再多人也沒什麼用……
“官家就能受得了？這麼臭的地方，您還不戴上面罩。”
“朕有自己的考量。”
“臣知道，官家這是在籠絡人心……”
這幾年對我相處讓柴禹錫與趙景的關係拉的太近，致使他有些“忘乎所以”，講話都有些口無遮攔的意思了，所以想都沒想就蹦出來了這句話。
結果剛說完他就意識到了不對，急忙閉嘴不敢多言。
“你說的不錯，朕的確是這麼個意思。但是，這種事情心裡知道就行，不必特意說出來。”趙景扭頭凝視他，臉上看不出波瀾。
然而對於臣子來說，君王不見喜怒哀樂才是最麻煩的結果，因為只有鬼知道他心底到底是什麼想法…
像趙景這種還算好的，最起碼他會跟你講明白，就怕那些表面什麼都不講，反手就給你定個“左腳先進門”的死罪的皇帝。
趙景這麼幹不是因為他願意，而是他只能這樣。
身為皇帝，不需要你打遍天下無敵手，也不需要你一人頭腦勝過滿朝老臣，但你一定要能夠運用自己的身份將各方原本不相干的人物聯絡起來。
朝堂之上，比趙景聰明，會辦事的一大把；軍營中比他擅長軍務，會打仗的一大把，他在文武兩方面有些基礎，但真不多，剩下能做的只能是查缺補漏，保證人心不散，士氣不退了。
和柴禹錫“愉快”的暢聊一路，二人來到帥帳。
剛進去就看見七八位將軍乖乖站好，田重進坐在旁邊生悶氣。
“見過官家！”
幾位將軍故意放大聲音，好叫田重進也聽到，看他慌忙起身見禮的模樣，張凝和李繼宣繃著臉皮笑肉不笑的宣發情緒。
“這怎麼回事？如何不回去休息？”
田重進沒有回答，直接單膝跪拜:“官家，此次進攻又是大敗，臣身為主帥罪責難逃，懇請官家降罰！”
其他人見狀也跟著跪拜求罰。
“嗷，你們說這事…”趙景三兩步走到帥位處坐下。“古人云，勝敗乃兵家常事，不久敗了一場嘛，當初高皇帝數次被楚霸王殺的丟盔棄甲，小命難保，可人家也沒自暴自棄啊，最後照樣擊敗了項羽建立大漢朝。
所以說敗一場沒必要大驚小怪，趕明個打回來就行了。”
“官家，本來臣已經要拿下北門了，怎料東西兩側的軍士擅自撤退，導致遼軍支援趕到，臣這才不得不罷兵而還……”田重進的話語中包含了萬分的委屈。
“朕知道，是遼軍以大糞攻擊，將士實在受不了只能撤退的。”
趙景指了指自己的鼻子，表示:“朕剛從傷員營區回來，直到現在鼻腔裡頭還是臭氣熏天的，可想而知當時的軍士們身心遭受了何等的摧殘，無心作戰也是正常的。”
聽他這樣說，李繼宣等將神情多有緩和，既然皇帝都明白自己的難處了，那應該不會被罰了。
然而就在下一瞬間，趙景話鋒猛轉:“但是，身為將軍，管不住麾下士兵，這的確是難以推脫的重罪，日後要是戰戰如此，我軍還怎麼打仗？”
“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