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這是要出城做什麼呀？”
老人沒說話，只是顫顫巍巍把手腕對著掃描機器來回晃動，但是怎麼都對不上。
她一心只想解脫，她不想拖累自己的兒子兒媳婦，他們要照顧幼童，哪還有餘力再為她分心，她很愛他們，所以必須要離開。
見久久沒有回應，士兵抬頭，對上老人面無表情的滄桑面龐，他心知不妙。
不是他未卜先知，而是見得太多了。
有的是家裡人連拖帶拽丟出去的，有的是自願離開的，那些人大多數要麼是身患重病，要麼是風燭殘年……
他很清楚這些人最後的歸宿。
就是魂歸荒野。
眼前這個老人眼神空洞無光，形容枯槁，走路也不利索了，肯定是被家人趕出來了。
他剛剛好像隱約記得是個小夥子扶著老人的。
“哼，這些喪盡天良的，別讓我找到你。”
士兵有些氣憤，正準備伸手阻止老人刷手環出城，天塌了。
沒錯，是天花板塌了，直直就要朝他們二人砸下來。
一瞬間，他不知道哪來的力氣，對著崗亭的其他人大喊一聲“快跑。”
然後抱起老人家就朝外跑去。
“你放開我，你這小夥子，哎呦喂……你讓我死了算了。”
“奶奶，不拋棄不放棄，是我做人的準則！你放心，我力氣大跑的也快。”
一路上天崩地裂，他左閃右躲，眼看就要跑出去到光亮處了，一塊巨石倒下……
危急關頭，老人家用力推了士兵一把，士兵被狠狠推出去，老人家最後理了理自己的頭髮，掩進了塵土中。
死亡真的很痛苦，也很漫長，她還是沒死成，她感受著疼痛，卻感受不到自己的雙腿，但是她還是沒死成。
她獲救了……
但應該也活不久了吧。
餘緲緲的精神網擴散出去，很快就把這一片的生還者都救出來了。
最後一個是個七八歲的小男孩，他緊緊護住自己的妹妹，但那個三四歲的小女孩……已經面色青紫……看起來了無聲息。
男孩沒有聲嘶力竭的哭泣，只是不斷輕拍著妹妹，好像在哄她睡覺。
楚白看著這一幕，眼眶都溼潤了，一米八九的高壯男子偷偷背過去哽咽，他甚至不忍心再回頭看一眼。
餘緲緲卻非常冷靜，可能是上一世加這一世已經看了太多生死。
她把自己的防曬服脫下來，披在男孩身上，輕輕撫著男孩子的頭，男孩長時間驚嚇加脫水，已經發高燒，很快在餘緲緲懷裡睡著了。
她便嘗試輕輕從小男孩的懷裡抱走小姑娘，男孩燒得糊塗，但是卻不讓別人碰自己的妹妹。
嘴裡不斷呢喃“不要靠近她，她怕生的，媽媽，你要去哪，你什麼時候回來……”
又哄了哄，男孩陷入沉睡，才終於從他懷裡抱走了妹妹，但是那個小姑娘已經離開了這人間煉獄。
“還有救嗎？”楚白看著餘緲緲試探了下小姑娘的鼻息，滿懷期待問道。
餘緲緲只是搖搖頭，什麼也沒說，安頓好這個小男孩，她就又去忙別的事了。
她在末世苦苦掙扎了這麼多年，早已經不會哭了。
但是眼睛還是會發酸，這種感覺，真的很不好。
楚白看著這個和自己妹妹一般大的姑娘的背影，心中也充滿了敬業和感激。
“楚哥，給，喝水。”陳浩華拿了一瓶過濾水，遞給楚白“咱這日子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到頭。”
楚白拍了拍陳浩華的肩膀“辛苦是辛苦點，但是好歹咱們還活著，活著就有希望。”
陳浩華乾脆往地上一躺“可我現在覺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