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哥你趕緊啊!”
玩這個遊戲的時候,有人會透過觀察身邊人來決定自己什麼時候報數,不過簡霧看起來分外淡定,壓根兒就沒在意別人,反正現在全場人他都爛熟於心了,就算撞上了也不怕。
聽著賀詠催他,他怕小賀老師急壞了,才為著哄他隨意舉了舉手,“8。”
沒想到真有個倒黴蛋和他同時出了聲,也報出了“8”。
兩個聲音重疊在一起,一下子點爆了正處焦灼的空氣。
後面緊張兮兮還沒來得及報數的人終於鬆了口氣,前面早已在安全區的人更是看熱鬧不嫌事大,好整以暇地坐山觀虎鬥。
在發現“撞車”的人裡有簡霧後,圍觀群眾紛紛搖搖頭,顯然已經預見了一場毫無懸念的絕殺。
可出人意料的是,簡霧張了張嘴,卻沒能在第一時間把對方名字說出來。
而後,整晚一直沒贏過的宋疏辭在輕微的停頓後,報出了他今晚的第一個名字——
“簡霧。”
或許是因為大家都對這場遊戲的結果過於意外,空氣竟然短暫地安靜了一瞬。
也不知道是不是鬼迷了心竅,又或者是夜太安靜,簡霧竟然從這聲稱呼裡,聽出了幾分讓人腦子發懵的溫柔。
可惜簡霧的名字太短,只有兩個字,一下子就說完了,以至於他還沒來得及確認那點溫柔到底是不是幻覺,宋疏辭的聲音便消散在了一旁火炭的噼啪聲裡。
從見面到現在,他們一直以簡老師和宋教授這樣的稱呼互相陰陽怪氣著。
誰都沒有叫名字,彷彿有種什麼無形的戒律橫在那兒,誰一旦把對方的名字說出來,就會被愛神詛咒。
明明他們也曾有過很多的稱呼,親密的,調侃的,或是曖昧的。
可分開這麼多年後,卻連叫一聲對方的名字,都覺得有幾分微妙的尷尬。
他們肩並肩地坐著,捱得實在太近了。
夜晚的火光和燈光映照下,他們兩人有些唐突地對視著,方才搶答時舉起的手都還沒來得及放下。
一剎那的沉默後,是其他小隊成員一句疊一句的震驚聲:“反轉了反轉了!“
氣氛被炒得火熱,有人嚷著:“簡老師最後一局居然滑鐵盧了!”
“哈哈哈哈哈絕了居然還有簡老師都沒記住的人,宋老師你是多沒存在感!”
凌夢更是在一旁張大了嘴:“不是吧簡霧,這是宋教授啊!你連他的名字都忘了?我們昨天才見過的!”
響亮的女聲將簡霧的思緒驀地拉回來,他猛地放下舉起的手,揉著耳朵問凌夢,“你剛說什麼?”
“我說這是宋教授啊,今天我們還在一塊玩了一天呢!”
“哦……”
簡霧感受到宋疏辭的目光落在他臉上,半晌,他清了清嗓子,誠懇地道歉道,“不好意思啊宋教授,一下給忘了。”
“可能是燈下黑吧哈哈哈哈,”有人煞有其事地推理道,“宋老師就坐在簡霧旁邊,除了剛才,我看全程簡霧的臉就沒往那邊看過,忽視了也正常。”
也有人帶著宋疏辭一起開玩笑:“採訪一下,作為唯一一個被簡老師忘記名字的人,宋教授有何感想?”
宋疏辭很淡地笑了下:“可能是我的名字不好記吧,如果改成‘宋話癆’,簡老師可能就記得了。”
宋疏辭這句話是看著簡霧說的,簡霧眸色有些閃爍,偏開頭想裝沒聽見。
可是耳朵沒聽見,心卻聽見了。
過往的片段彷彿陳舊的錄影帶,斷斷續續,卻又關不掉。
十六七歲,蔚藍的天,乾爽的風。
放學路上捂著耳朵的簡霧,和一旁嘴沒停過的宋疏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