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少見的有?些心虛。可能是因為車徹底堵死在了這裡,他甚至沒辦法?透過換擋轉方向盤假裝自己很忙來掩蓋這一瞬間?的心虛。
簡霧用自己的方式理解了一下這種心虛,眼神不著痕跡地移開了。
宋疏辭見他把他那塊薄荷糖又丟了回去,問了句:“不吃嗎?”
“我?現在不怎麼暈車了。”簡霧說。
“那挺好的。”
簡霧“嗯”了一聲,又問他:“你?的車是新買的?”
“租的。”宋疏辭解釋,“過兩天?還得還。”
於是簡霧腦海裡閃過了更衣室裡宋疏辭和賀詠的對話:賀詠跟宋疏辭說“你?不是要回來了嗎”,宋疏辭回的是“看情況吧”。
“所以你?還要回國嗎?”他問。
“嗯,”宋疏辭說,“下週三的飛機。”
簡霧很快推理出?一個結果:“你?還沒決定?來b醫大。”
他說完,宋疏辭沉默了一下。
半晌,他問簡霧:“你?希望我?回來嗎?”
簡霧神色微頓,“我?的想法?重要嗎?”
“你?覺得呢?”
他看向簡霧,簡霧也迎著他的目光。
車裡很暗,分明還是白晝,可外面過分猖狂的暴雨卻將天?光擋得嚴嚴實實。以至於簡霧看的最清楚的不是宋疏辭眼裡的情緒,而?是他鏡片上仍掛著的水珠,和尚未乾透的髮梢。
不知出?於什麼心理,他偏開了頭:“車開了。”
堵塞許久的道路終於有?了疏通的跡象,宋疏辭回過頭去跟上前?車,兩人再度安靜下來。
簡霧家住得不遠,路一旦不堵了,行進起來就?很快,沒過多久,就?到?了簡霧的小區樓下。
“到?這兒就?行了。”簡霧說。
“我?給你?送進去。”宋疏辭沒等他拒絕就?把車開進了小區,“哪一棟?”
“3棟。”
宋疏辭點點頭,繞著小區開了兩步,停在一棟老式但乾淨的樓房前?:“是這兒嗎?”
“對。”
宋疏辭解開安全帶,探手去拿剛隨手擱置在後座的雨傘,遞給簡霧:“別淋了,家裡有?板藍根嗎,回去喝一包。”
簡霧沒接他的傘。
尚未乾透的傘上的水珠低落下來,落在他的腿上。簡霧被冰了一下,但宋疏辭一時?並未察覺。
他又揚了下傘:“拿著。如?果感?冒了或者有?其他不舒服可以給我?打電話,我?送你?去醫院。我?手機號沒換。”
淡淡的梅花香再次不合時?宜地飄散開來,縈繞在簡霧的鼻尖。
很奇怪,他從前?都覺得這味道聞起來是甜的,可現在卻莫名覺得夾雜著幾分揮之不去的清苦。
他垂著眼,看著落在自己眼前?的那把傘。
“不用了,反正打不通的。”他笑了一下,想以開玩笑的口吻把這句話說出?來。
可真的說出?來的時?候,鼻頭卻不受控制地酸了酸。彷彿四年前?的委屈跨越時?空來到?了這一刻。
他原以為自己早就?不在意當初打了一夜都沒打通的電話了。可他說出?口的時?候,才發現自己的心緒根本就?沒有?想象中的那般平靜。
他索性依著這點兒衝動把該說的都說了,譬如?:“其實我?不喜歡喝加糖的奶茶,以前?喜歡喝加糖的是因為生活太苦,現在已經不苦了。”
再譬如?:“我?曾經也很希望你?能陪我?看一場完整的電影。”
宋疏辭眼神微怔,他很快便反應過來簡霧在回答那個是否希望他回國的問題,但比他更快的是簡霧——他放下尚未開封的奶茶,拿上包推開車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