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幾天新開了連鎖店,而且宋疏辭的眼神實在過於敏銳,隔著?十米都能一眼認出佈告欄上?的他。
於是之前宋疏辭對他考砸的安慰和鼓勵全都化作了泡影,當場就打車把他押回了家。
後面就是爭吵。
反覆的、無盡的爭吵。
爭吵的主題是欺瞞的緣由,考砸的理由,和被傷透的心。
具體的內容簡霧記不清了,只記得他先是道歉,然後忍不住辯解,然後又道歉,又辯解。
激烈的時候宋疏辭問他就這麼不想考上?嗎?
他也被頂得嗆出了幾句真心話,譬如他也沒那麼想讀研,只是從?眾心理,譬如他現在是真的覺得做教培還不錯,至少看著?花團錦簇,真能賺錢。
宋疏辭跟他分析教培紅火不了幾年,跟他說不能為?了賺快錢就把自己的時間浪費在這些事情上?,跟他保證錢的事不需要他操心。
他全都聽不進去。
那時宋疏辭也是這麼問他:“你?愛我嗎?”
他還記得宋疏辭發?瘋般的質問和紅著?的眼睛。
記得他一邊動作一邊說:“當初說要來的是你?,每天都在撒謊騙我的也是你?,我在a市盼星星盼月亮地等?你?……”
高潮迭起的他根本沒辦法反駁,只能聽到宋疏辭詰問他:“簡霧,你?到底把我當什麼?”
他不說話,於是宋疏辭緊緊地抱住他,咬著?他的耳垂釋放在他身體裡,在他耳邊自嘲地笑了一聲:“……原來只有我一個人在期盼過上?每天都能見到你?的生活。”
後來再看,那應該是宋疏辭對他信任崩塌的,也是他的控制慾開始如野草般瘋長的。
許多事情以前尚且能商量,從?那之後都變成了沒得商量。
簡霧在臺燈下撐著?臉,盯著?那張賀卡沉思,他依舊記得,那天晚上?他也是這樣坐在臺燈前,只不過是和宋疏辭面對面地坐著?。
書桌旁邊是被拆開卻無人問津的蛋糕,床上?是爭辯後的狼藉。
他的脖子上?是斑駁的吻痕,宋疏辭肩膀上?是他咬下的牙印。
他們沉默地坐了很久,他紅著?眼睛,臉上?仍殘留著?生理性?的淚跡。
宋疏辭拆了一隻新的鋼筆,當著?他的面給他寫二十三歲的賀卡。
他雙手抱膝靠坐在椅子上?,下巴擱在腿上?看他寫。
春天的雨水總是很多,空氣中都是潮溼的味道。
宋疏辭穿著?被洗了很多次的棉質睡衣,沒吹乾的頭髮?滴著?水,把他領口溼了一片。
雨停的時候,簡霧從?書桌旁邊的抽屜裡拿出了一方小盒。
盒子裡裝著?一個一萬多塊錢的耳釘,是他拿到金牌講師的獎金之後給宋疏辭準備的禮物?。
宋疏辭臉色很冷,眉心蹙著?,只顧唰唰唰地寫。
宋疏辭不理他,他就自己去給宋疏辭戴。
他站在宋疏辭身後,撥動著?他的耳垂,餘光瞟見蛋糕上?已經融化的燭淚,鋼筆筆尖的顫動,還有宋疏辭忍了很久終於掉在紙上?的眼淚。
宋疏辭這個人自尊心很強,那是簡霧有記憶起,第一次看到宋疏辭在他面前這麼毫不掩飾地流淚。
他望著?戴在宋疏辭耳垂上?那枚黑色的耳釘,站了很久。
最終還是在他身後道:“哥,我答應你?,明天去把教培辭了,跟你?去a市,再考一次。”
初到a市的時候,他?們尚且度過了一段還算開心的時光。
畢竟是相識這?麼多年後?,真真正正地以兩個?人的身份住到了一起。不像中學那樣總是要躲著父母,也不像大學時隔三岔五才能在酒店一起待一個?晚上。雖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