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頡甕聲甕氣的哼了一聲,一屁股扭到了刑天大風的身邊坐下,端起一大海碗酒湊到了嘴邊,低聲的、含糊的哼哼道:“穆圖,你要出手,可就不要留活口。省得人家以為你生下來就是不敢殺人的懦夫。”南方山嶺有南方山嶺的規矩,這種正面的挑戰,不死不休,若是穆圖獲勝卻不殺死敵人,反而會被對方認為是對他們的侮辱,只會帶來更多的麻煩。
大花豹哈哈一笑,他解開腰帶,從腰帶裡掏出了十幾塊拇指大小的淡銀色玉髓,大笑道:“這位篪虎兄弟說得有理,比劃嘛,不見血怎麼行?就是不知道海人他們敢不敢殺人?我這裡有十七塊上好的玉石,卻都是金屬性的希罕貨色,不如我們來賭一局?我也不貪心,十七塊金屬性的玉石就和你們賭三十捆上好的棉布就是。”
刑天兄弟幾個人的眼珠子都綠了,金屬性的原玉原本就是極其罕見的東西,何況是玉髓呢?吸收這樣的一塊玉髓,肯定可以讓他們的實力暴漲一大截。這樣的好東西,只要三十捆棉布就能換來?他們再次享受到了‘奸商’這個行當帶來的快感,忙不迭的答應了大花豹的要求。金屬性的玉髓啊,刑天大風他們生下來就還沒見過這種東西,倒是其他的各種屬性的原玉見得多了。
‘噹啷、噹啷’,一陣巨響傳來,一名身高兩丈五尺左右,手裡拖著一柄沉重的白色骨錘,身體肥碩粗壯,腦袋卻是一顆大鰲魚頭的怪人大步的走了進來。他的身軀沉重,每一步都讓整個大殿微微的晃悠起來,聲勢好不驚人。尤其他那白色的骨錘,大有夏頡那狼牙棒的威勢,長達兩丈,粗有尺許,上面滿是藍微微的倒刺,顯然還淬上了極其罕見的毒液。
塊頭比夏頡還要大上一點的穆圖,在這條大漢面前顯得如此的嬌小玲瓏,這等強弱對比分明的刺激感,立刻讓盤庚屬下的那些臣子發起狂來。無數珍奇罕見的玉石、礦石、寶石,極其稀有的巫器的材料等等都被他們丟了出來,紛紛要刑天大風他們和自己賭上一局。夏頡卻是樂得看到這種情形,乾脆就用整個商隊剩下來的貨物,和這群蠻國的重臣打上了賭。
相比而言,盤庚的那幾個兒子卻是沉靜得很,他們一個個默不作聲的端著酒碗在旁邊痛飲,一時看看大花豹,一時看看暴風,臉上滿是古怪的笑容。這些蠻國的王子,把這場決鬥只是當作了大花豹和暴風兩位兄弟之間的一次正面對撞,他們樂見其成,巴不得多惹出點人命才好。
暴風的臉上皮肉一抖一抖的,緊張的抓住了坐在他身邊的青鴆身上的獸皮褂子。他一肚子的鬼胎,唯恐穆圖萬一失利讓夏頡他們心中惱怒,如果破壞了自己和夏頡他們達成的秘密協議,這可是讓暴風絕對接受不了的。他不由得更加痛恨大花豹這名大哥,歹毒的目光不斷的偷瞥向大花豹的致命要害,恨不得抓起面前石桌上切肉的石刀,一刀捅進大花豹的喉嚨裡去。大花豹卻是得意洋洋的看了暴風一眼,又掃了一眼穆圖,鼻子裡哼出了一團冷氣:“戮,殺了這個海人的‘勇士’,我就給你們商隊多換三成的草藥帶回大洋裡去。”他故意加重了‘勇士’這個詞的讀音,分明就是在挑釁腦筋有點發熱的穆圖。
果不其然,容易暴怒的穆圖狂吼了一聲,雙腳在地上一蹬,身體己經化為一條黑線衝向了戮,兩隻手掌探開,鋒利的鋼爪一個撕向了戮的心口,一個挖向了戮的下體。戮的身體實在過於高大,為了能夠同時攻擊到這兩個要害所在,穆圖只能是高高的跳了起來,身體旋風一樣的旋轉著,凌空丈許,化為一團黑色的風影卷著數百點寒光,‘嗤嗤’有聲的籠罩了戮的身體。
戮的魚頭上那兩隻呆滯的大眼轉動了一下大聲的吼叫道:“三成的草藥!去死!”他的骨錘帶著一陣惡風,‘呼’的一聲掃向了穆圖所化的黑影。隨著戮的眼睛裡閃過的一道碧藍色寒光,白色的骨錘上突然水波盪漾,己經有一層細細的冰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