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名大娘,卒。
享年(請幫我馬賽克)。
蘭戎死死抓著軟去了半邊身子的花婉,絲毫不肯撒手。
用上十成的內力,他一掌拍向了大蛇。
那蛇被震得稍稍鬆了口,見狀,他眼疾手快地抽出之前捕魚用的工具,勉強網住了蛇首,暫時抵禦它的攻擊。
……
花知婉寫小說,很喜歡用昏倒。
為了緩和尷尬的氣氛,昏倒。
遇到處理不來的問題,昏倒。
男女主感情進度太慢,昏倒。
「人生在世不稱意,你先昏倒你就贏」,她曾用這句話勉勵自己。
也不知道誰規定的,再可怕的處境,昏倒醒來後都能解決。
虛弱地睜眼,花知婉看到活生生的蘭戎正坐在自己身邊。
身體被一旁燃起的火堆烘得暖暖的。
唇上有血腥味,不知是從何而來。
——歸功於昏倒定律,他們大概是脫了險。
花知婉彷彿聽見腦內響起一聲歡快的提示音:「恭喜您獲得稱號【命不該絕】。」
她沖蘭戎笑了一下,眼睛一陣澀澀的疼。
是火的緣故嗎?
蘭戎的臉色看上去不太正常。
稚嫩的唇緊緊地抿著,鼻頭也紅紅的,好像哭過。
「太好了,你醒啦!」
當他靠過來的時候,她鼻子嗅到的血腥味更濃烈了。
「你怎麼救我的?傷到了哪裡?」
花知婉單刀直入地問了兩個問題。她的頭依舊一片昏沉,多說一個字都覺得費力。
蘭戎扁著嘴,委屈地把受傷的手給她看。
「傷了手,有點疼。」
他的手心裡,有一道嚴重的傷口。
因為傷口過深,肉眼看去,血的顏色顯得很濃鬱。他的指頭稍微一動,就會滲出新的血。保持微微合攏的手勢,蘭戎不敢將手掌徹底攤平。——攤平的話,可能會更疼。
「難以置信!」花知婉倒抽一口冷氣:「你……」
「我沒事的,」見她瞪人瞪得眼珠子都要掉出來了,蘭戎趕緊接話:「我每個月都要被放血的,所以流血……很習慣了。我實在打不過那蛇,看它不找我,只盯死你,所以就想到這個辦法,還好有用,嘿嘿。」
「丸子姐姐,你別這樣看我……」他撓撓腦袋,顯得略為侷促。
「天辰派是用扎針放血,之前情況緊急又沒有針,我怕蛇把你吃掉,就拿刀劃了。唔,因為著急,劃得有點重。我會好的,現在都沒剛才那麼疼了。」
「難以置信,你是白痴嗎?!」花知婉氣急敗壞地說完剛才剩下的半句話。
口腔裡的血腥味,想必是蘭戎給她喝了他的血。他甚至幼稚無比地,用血在他們四周畫了個圈圈,把他們圍起來,以為這樣就能阻止猛獸的進入。
已經為了一個陌生人做到了這種程度,他還要在她醒來之後,用小心翼翼的態度給她解釋,叫她別為他擔心。
花知婉覺得胸口堵著一口悶氣,說不出自己在氣什麼,反正快被氣死了。
「我和你素不相識,幹嘛做這樣的無用功?我沒有錢財,不會感謝你;我沒有武功,不會報復你。蛇不咬你不是很好嗎,看我快死了就把我丟掉啊!蘭戎,你個白痴!白痴不適合在社會生存的,會被人欺負死,你知不知道?!」
小孩被她咄咄逼人的語氣罵得一愣一愣。
泛紅的眼睛眨巴眨巴,顯然是又想哭了。
直到她用睡裙底部的布料幫他包紮好傷口,他才想起來要說的話。
「可是,遇到蛇的時候,你有找我幫忙的。」蘭戎小小聲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