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手來肆無忌憚,遇到更強大的人,他立馬變成懦弱的蟲豸。
……
離開廢棄老樓,顧辛夷回到小區,她出了電梯,感應燈亮起,牛從玉站在602門口,眼神不善的望著她。
晦暗燈光下,少年白皙的臉龐上,一雙眸子亮得驚人,像是燃燒著兩簇野火。
他們有著相似的眉眼輪廓,有著同樣挺拔的鼻樑,他的血肉來自她的孕育,可她卻不願多看他一眼。
“我爸呢。”
“讓開。”
牛從玉深呼吸,聲音中充滿怒氣:“我看到我爸跟你一起出門了,他人在哪裡?你是不是把我爸騙到了什麼地方!”
他的憤怒來的莫名其妙,顧辛夷看都不看一眼,伸手鉗住牛從玉的胳膊,一把將他甩到601門口。
牛從玉還沒反應過來,關門聲響起,顧辛夷已經進了門。
他氣得用力拿拳頭砸鐵門,“咣噹”幾聲下去,鐵門完好無損,他手指關節紅腫,隱隱滲出血跡。
牛從玉吃痛,白皙的臉上浮出慍怒之色,將臉貼到鐵門上,牙齒咬得咯咯作響。
她憑什麼這樣對他!
他是她的兒子,是她身上掉下來的肉,她有什麼資格這麼冷漠。
牛從玉雙眼泛紅,心中像是有頭野獸在拼命叫囂。如果這個惡毒的女人死掉就好了,她死了,她的一切都將由他們姐弟三人繼承。
她為什麼不死掉!
“從玉,爸呢?”
牛盼盼推開門,冷不丁瞧見一個黑色影子嚇了一跳,待看清楚是弟弟後,打著哈欠問了一句。
“爸剛才跟著程素芩出去,她回來時就自己一個人。我問她爸下落,她不說話。”
牛盼盼嚇了一跳,急忙說:“爸他不會迷路了吧,我打電話問一下。”
她拿出手機撥出號碼,聽到熟悉的女聲,“對不起,您所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爸電話估計沒電了,我們一起出門找找。”
牛盼盼一臉焦急,牛從玉低著頭“嗯”了一聲,表情冷漠,心中有些煩躁。
母親冷漠,父親沒文化,成事不足敗事有餘,他們什麼時候才能達成目的,把程素芩勸回家,房子弄到手裡。
姐弟倆的反應,將重男輕女家庭的特色,展現的淋漓盡致——被偏愛的有恃無恐,被忽略的盡心盡力。
幾人折騰了一圈,終於把昏倒在偏僻小路上的牛桂成推醒,把他揹回了家。
睡了一夜,牛桂成醒來時渾身上下疼的厲害,活像要散架一樣。
他睜開眼第一件事,就是把幾個兒女召集到床邊,板著臉交待:“從今天起,都別到602門口杵著,該幹啥幹啥,不準找程素芩不痛快。”
牛從玉皺眉,第一個問:“為什麼?”
牛桂成心道,當然為了老子能長命百歲,出口卻是訓斥:“聽老子話就行,哪兒那麼多屁話。你媽已經鬆了口,答應給我一個機會,只要我好好表現,她就跟我回北坡村。”
“她答應了?這麼快。”牛盼盼眼神亮起,一臉期待的看著牛桂成。
牛從玉心裡卻有些懷疑,那個女人如果真的願意和他們回去,昨晚怎麼會用那麼冷漠的態度對待他。
“爸,那個女人很可能是在騙你,你不要上當。”
牛從玉的提醒,換來牛桂成一聲怒罵:“蠢驢,老子說什麼就是什麼,你好好聽著,敢胡來,小心老子揍你!”
他粗魯的咒罵,讓牛從玉變了臉色,默默握緊了拳頭。
這個身上散發著汗臭味,頭髮像鳥窩,粗俗不堪又欺軟怕硬的男人,是他的父親,也是他無法迴避的恥辱。
他的人生不該如此,牛從玉盯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