語氣隨後又是一緩,柔聲道:“若是不肯為我族效力,也是無妨。只需國君肯讓道,退會東臨。我珈明羅可擔保,三十年內絕不動東臨一草一木!”
這句話說出時,是艱難無比。
三個月來,二人無論是戰場之上,還是隻限於二人間的激戰,對經歷了無數次。他是怕了眼前這人的堅韌!敗而不餒,彷彿是擊不跨,敲不碎的磐石!
宗守則是默然,當初連雲島上,即便分兵之後,也是眾達百二十萬之巨。之後三月,又陸續補充了不少。
可至如今,已只剩不到總數的七成。這還是因這些夜魔,不願損耗過巨,並未真正全力強攻之故。
自然此時他麾下剩下來的,也都是從修羅沙場裡,生存下來的真正精卒!
能否再撐多少時日,宗守自己也沒把握。不過——
面上依然是笑意如故:“那麼宗守敢問,此時珈明羅王,又還有幾日之食?可要從孤這裡,借些過去?”
珈明羅的呼吸,頓時沉重了數分。此來雲界,所帶之食,千萬人用上十年都是足夠,可大多都在界河中失落。
原本也不在意,只需在進入雲界後,四處掠奪一番就可無礙。
卻不意這大軍被堵在這座陡峭無比的群山之前,而萬里地域之內。是人煙全無,能夠當做食物的東西,是少之又少。
如今他軍中,已經是依靠著獵殺精獸,補充食材。
可隨著時日退移,這周圍千里之內,也是鳥獸絕跡,越來越難尋覓。
是因無有足夠人力捕殺!這宗守麾下之軍,雖是越戰越少,卻每時每刻,都保持著足夠的反擊之力。彷彿一個彈簧,壓得越緊,那潛伏的反彈之力,就越是強勁。即便以百餘萬夜魔軍圍攻,也是不敢鬆懈。
原本最不曾在意的事情,如今反而成了可致他們潰敗的大患!
“你這是在找死!”
知曉此時已是多言無益,珈明羅冷哼了一聲,就直接拂袖離開。
臨走之時,又深深看了一眼,下方那隻血色鐵騎。
這便是血雲騎,乾天山最令他頭疼的一隻精騎。
只要是在戰場上出現,必定是能力挽狂瀾,所向披靡。
此次隨他同來雲界的,還有近十位的靈境。可卻都被這隻血色騎軍,不能動彈。
——若無這些強者坐鎮,甚至只憑一支騎軍之力,就可衝潰數十萬的夜魔大軍。
更有一位衝陣無雙,對時機的把握也敏銳到毫巔的大將統帥。
使他幾次設局,欲將之撲殺,都被這隻血騎輕鬆破去。
而此時在那騎陣之前,正有一個年輕將領,正手提著一杆大戟,仰首上望,目裡面全是譏誚之色。
珈明羅見狀雖不在意,可胸中仍覺氣悶。是強抑著那騰起的殺機,扇動著雙翼,往東面那隻正在回撤的浩蕩大軍,飛降而下。…;“十日之內,本王必破此山!那時只望國君,還能夠笑的出來!”
宗守聽得無語,這樣的狠話,這傢伙每次戰後,也不知說過多少次了。怎麼又來?
不過這心中,就也多了幾分沉重之意。聽出了此人語中,那前所未有的很決。
只怕是真的被逼極了,以往這人總顧忌傷亡。故此每戰需要攻堅之時,都是淺嘗輒止。
此時再不拼命,只怕大敗就在眼前。一旦這支夜魔軍全力而為,那爆發出來的力量,必定是無比驚人!
皺起了眉頭,可下一瞬,宗守就又是心中微動。
探手一招,一團白色氣芒就忽然出現了他手中,氣勢懾人,彷彿是千萬人心念所匯。
這就是王道之勢!
只是此時,卻較之他方才,與那珈明羅王一戰時,更強盛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