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這裡的病人也脫離了人的七情六慾,不受外在的騷擾,活在自己編織的美妙世界中。
“早呀,菊花姐。”身穿白色工作服的護士笑容可掬的問候。
“早。”夏菊花恬淡的笑著。
這七年來,每個禮拜天她都風雨無阻地來這裡,所以這裡的醫生、護士甚至看門的大伯,都對她非常熟悉。
不少護士一見到夏菊花,都主動跟她打招呼。
“菊花,你來了。”
上了三樓,夏菊花來到一個病房門前正要推門進去,一箇中年護士正拿著一壺水走過來,見到夏菊花忙高興的打招呼。
“崔阿姨。”夏菊花輕聲地回應。
崔珍從事護士這一行已經快二十年,一直盡忠職守,是位心慈面善的好護士。
“進來吧!”崔珍推開門,連忙招呼她進來。
裡面不大,只放了一張矮床和一組固定在牆壁上的桌椅。椅子正對著視窗,可以看見外面的景色。
椅上坐著一個五十幾歲的婦人,留著一頭短髮,穿著白色的病服,一眨也不眨的望著窗外,神情可以說是很平靜。
“媽媽。”夏菊花把水果放在桌上,輕喚一聲。
婦人一動也不動,沉浸在自己的思想中。
崔珍也把水壺放在桌子上,倒了一杯水給她,隨即示意夏菊花在床上坐下,自己也跟著坐在她身旁。
“最近還好嗎?”崔珍望著夏菊花,眼中有著明顯的心疼。
自從七年前,夏菊花的母親被送到這裡,她便開始看護著夏母,並認識了夏菊花。這些年來,她早將夏菊花當成自己的女兒看待。她心疼夏菊花的遭遇,一年前夏軒車禍身亡,醫院裡也只有她知道,也為那個惹人喜愛的孩子痛哭了好幾天,更加心疼且擔心著夏菊花。
夏母的病算是精神疾病中較特別的一種,不哭不鬧,不笑也不吵;只是每天這樣呆呆的坐著或躺著,張著一雙眼睛望著,連吃東西都是別人一口一口的喂進她嘴裡。醫生說她活在自己的意識中,不願意清醒過來,就像一個活死人一樣,一直到她真正死去。
崔珍並不擔心夏母,夏母也是受了很多折磨,這樣活著對她反倒是好的。但是夏菊花才二十六歲,正是如花朵般成熟的年紀,她受的苦難並不比她母親少;以前還有個聰明可愛的夏軒作為倚靠,想不到連夏軒都在一年前被死神奪走。崔珍不由得埋怨上天,為什麼不對夏菊花好一點。
崔珍望著臉上始終掛著恬淡笑容的夏菊花嘆氣,受了那麼多苦,連唯一的兒子也失去了,她還能這樣平靜。她擔心把什麼心事都藏在心裡頭的夏菊花,不知道哪一天會把自己折磨到崩潰掉。
“嗯。崔阿姨好嗎?”
“我還不是老樣子。”崔珍笑了笑,“你母親也沒什麼事,平平靜靜的活在自己的世界中也挺開心的。”
夏菊花點點頭。是呀,對於母親來說,這是再好不過的了,她一直都懂的。
她起身去拿她帶來的水果。
“我去拿把水果刀。”崔珍見狀也起身,走出門外。
不一會兒,崔珍走進來,手裡拿了一把小水果刀遞給夏菊花,夏菊花也把其中一袋水果拿出來遞向她。
“叫你別那麼破費。”崔珍接了過來,嘴裡直叨唸著。
她說了好多次,但夏菊花每次都是照樣買來她愛吃的水果,讓她又感動又無奈。夏菊花只是微笑著不接話。
“那你跟你媽好好聊聊,我出去做事了,晚一點再過來。”
畢竟現在的年輕女孩都不願幹這種喂水餵飯、伺候大小便的事,特別是在這精神病院裡,更沒有幾個人肯來面對這些不正常的病人,況且這間醫院的經費也不是很充足,吸引不了人來這裡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