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熟悉的小動物汽車區,裡裡外外站了不少人。
一樓的電競比賽剛結束,人潮還沒散,都奔到三樓來不知在看什麼熱鬧。
唐四夕扒開人群擠進去,正瞧見笨嘴拙舌的藍望濘被胖的像小浣熊似的肥頭無腦一家三口堵在牆角罵。
藍望濘估計是沒見過這種架勢,噴天潑地的口水戰裡,不僅插不上一句話還要摁住時刻想衝上去幹架的小五。
“幹嘛呢!”
唐四夕衝進去,擋在二人身前護犢子,雄赳赳的氣勢毫不慫弱,即使對面一家的體重加起來有五百斤重。
“有事說事兒,罵人幹什麼!”
腰比水缸粗的女人調轉鋒頭,打量一眼唐四夕,抬起新做的紅指甲指著鼻子罵,
“有你什麼事兒,你誰啊!”
“我是家長,有什麼事衝我來。”
“你也是家長?”
男子挺著個啤酒肚站出來,金項鍊老闆包,鑲金帶銀的手上咔咔盤核桃,趾高氣昂的大老闆樣兒。
點上一根菸,往地上啐了口痰,挑釁地吐到唐四夕腳邊。
“你家孩子開車撞了我家的,說說吧,怎麼弄?”
唐四夕一搭眼,女子旁邊是站著一個約莫七八歲,以淚洗面張嘴乾嚎演技拙劣的胖小子。
他暗問身後的元子頤,“有這事兒?”
元子頤氣不過,盯著男孩咬牙切齒,小小的身體大大的能量,能看到怒髮衝冠的具象化。
“糖媽,是他先搶我的恐龍車我才撞的!”
女子一聽,更有氣勢,扯開嗓子喊,“大家都聽到了吧,她自己都承認撞人了!趕緊報警,上醫院,我寶貝兒子掉一根頭髮你們都得賠!”
這一喊,人群蠢蠢欲動,都在等唐四夕的反應。
唐四夕不慌不忙,雙手一抱,冷眼對弈。
“凡事都講個先來後到,這小恐龍車可是我們先佔的,你上來就搶不合適吧?”
女子猛一跺腳,“你問問她,她佔了多久,我搶怎麼了?再說一個小女娃玩什麼車,這都是給男孩玩的!這麼沒教養的小丫頭也不知道你們這家長是怎麼當的,真是有爹生沒爹養。”
這六個字險些讓唐四夕炸了,從小就沒爸爸的他,這種惡毒的話不知聽了多少遍。
放以前早一拳揍臉上了,現在,不想當著女兒面動手。
“這位女士說話就怪了,”唐四夕強忍火氣,“女兒憑什麼就該把玩具讓給男孩?你讓在場這麼多帶女兒的爸爸們評評理,難道你兒子要什麼我們就得給什麼?說句不好聽的,要內褲也得脫下來給你?”
一石激起千層浪,帶女兒的家人紛紛感同身受,相繼站出來打抱不平,
女兒憑什麼讓你們啊,大家都是平等的,之類云云。
三言兩句風勢已倒了些來,唐四夕鎮定自若繼續道,
“搶東西倒是小,這麼不尊重女孩的毛小子,誰知道會不會趁家長不注意偷摸哪個小女孩屁屁呢?”
元子頤心領神會,爺倆神一般的默契,站出來指著男孩梨花帶雨地控訴,
“他摸我臉了!我不讓他摸他還摸!”
倆小兒搶玩具案此時已經上升到道德層面,無論男孩怎麼辯解都沒用,場面一時炸開了鍋。
三百六十度無死角的語言長矛狂轟濫炸,對小男孩的討伐聲一浪高過一浪。
“這小子這麼小就動手動腳,長大了肯定進少管所。”
“就是就是,什麼樣的人教什麼樣的孩子一點沒錯。”
譴責,反抗,激烈叫囂,輿論完全傾軋。
女子爆裂的脾氣一瞬間頂上來,暴喝一聲“都閉嘴!”,掄起拳頭揪唐四夕脖領子開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