揹著星夜,他爬上了大紅山,叫出了這裡的三個墓靈。
墓靈如實告知,那天山洞突然崩塌,是一個白衣長髮少年揮鞭御靈故意所致,如果不是他,洞不會塌的。
他在山上呆坐了一天,三個叔叔心疼他,輪番扮醜逗開心,可他就是不說一句話。
直到,陸凜星打來電話。
聽聲音是好多了,就是有點虛,變善良了,著急的時候不罵人了。
“唐四夕你現在在哪兒?別動我去找你。”
一顆,接著一顆淚,嘩嘩地往下掉,喉嚨疼,沙啞沉鬱,
“我想回家。”
幾個小時前,他才知道,自己的房子沒了。
唐四夕只覺得荒唐,這男人才是做夢,這明明是他自己家!
“你搞錯地方了,這不是你的房子!”唐四夕不客氣地往裡闖,跟男人扯了兩個跟頭,把屋裡的女主人和小孩子吵醒。
“呀,房東?”嬌小的女主人一眼認出唐四夕,熱情地打招呼,因為這個價錢對於手頭困難又急於尋找安身之所的人是天大的恩情。
男人撓了撓頭,不好意思地對唐四夕道歉,“誒呀,是房東,還真是房東啊,怪我沒看出來,你怎麼回來了?”
“我,我不是不是!”
唐四夕急的說不清楚,一門心思要報警。
男人怕他反悔,房證掏出來給唐四夕看,上面是準確的購房資訊,從法律上看這房子已經更名姓馬了。
“不可能這不可能我沒有賣房子,你們在騙我!”
唐四夕看著房本手都是抖的,他不信,絕對是假的,這房子是唯一屬於他的東西,是他急求的庇護所。
女主人拿出手機影片。
影片裡,房產中介給兩戶人籤合同,一方是買家,馬家人,另一方,就是唐四夕他自己。
準確說,‘唐四夕’身邊,還有一個紀蕾禾,強迫他把這套流程走完。
不用說,影片裡的他是小落扮的。
死灰之上,不過再落一層灰,他被算計透了,陸家,紀家,強強聯合的背景,耍他像耍狗一樣。
怎麼會,怎麼會就這麼容不下他呢。
沒爭取這個房子,改口說來拿東西,取走了母親留下的八音盒。
唐四夕坐在山洞前的石頭上,冷風如刀,刮的臉上生生長出東西——一顆不太顯眼的,牙齒,長在顴骨下面。
他摸了摸,沒在意,在意又能怎麼樣呢。
打拼三年,存款沒了,車沒了,房子沒了,首付是母親居住的老房子賣了得來的
全沒了,什麼都沒了。
風動的月光裡,踩著一道急亂的腳步,細細的,輕輕的,今天聽著沉,剛縫好的傷口疼的滿頭汗。
“唐唐四夕你在哪兒?”
唐四夕坐在塌洞最高處的陰影裡,遙遙看著山堆下面,站在月光中心急如焚尋他的陸凜星。
他往下丟了一個小石頭,咣咣鐺鐺,落在陸凜星腳邊。
陸凜星抬頭,對視一瞬間看出唐四夕的異常,歉疚,不安,悔痛,淚雨如杏花翩落。
唐四夕看不懂,看不懂陸凜星為什麼哭,明明一切如他所願。
他指了指手機,示意他別過來,撥了號過去,陸凜星接了,一個山上,一個山下,對視著說話。
“傷好些了嗎?”唐四夕平靜地問。
陸凜星點頭,又搖頭,“不好。你剛剛說,家怎麼了?”
“被賣了,我的家沒了,呵,怎麼看起來很驚訝呢,這難道不是你的主意?”
“當然不是!”
陸凜星急口否認,想多解釋不知道怎麼的突然哭的更厲害,“對不起,四夕,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