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順著廊橋走到花園,從花園穿過到蓮心湖,在傾心亭裡坐著看花燈。
氣氛沉默,焦灼裡透著冷,沒有爭吵,沒有憎怨,一直都很平靜。
喬西九靈與藍望濘,是沒見過幾次面的青梅竹馬。
還在前王妃腹中時,王室就以玩笑的口吻與癿鄂公指腹結親,姻緣契還沒結,王妃誕下冥君就沒了。
老鬼王大病一場,思妻成疾,將罪責全怪到冥君頭上,父恩不在,又無母親,冥君在王宮中極不受待見。
為完成王妃遺願,王室曾與癿鄂公說起親事,被毫不留情地當場否定,隨後不了了之。
但九靈心裡,一直對這段姻緣抱有幻想,初次見面時便對冥君的容貌傾心動情,千年未變。
所有人都說,以她的家族地位,身份樣貌,溫善品性,在整個鬼界無疑是最適合做王妃的人。
聽一百句,她羞的拒了。聽一千句,她不表明。聽一萬句,她不僅信了,也信冥君也這般想。
一直等著被懊悔不及的癿鄂公以合適的理由帶進宮中,一直等,一直等,直到冥君從外界帶了人回來。
唐四夕沒說話,嘴巴幹,焦躁,想抽根菸,找不到,咬了根草。
青梅竹馬愛而不得痴人說夢的狗血戲碼。
“和你說過話,我就知道你不是個狠心絕情的人。他們都說你拆散了我們,我不信,我也不怨你。我只是想求你,王妃大人,行行好,成全我一次吧。”
水靈靈的小姑娘哭起來極柔弱,像寒風裡的櫻花雨。
唐四夕像寒風,九靈是櫻花,誰見了這嬌弱可憐的模樣都會怪罪寒風不通情理。
心裡窩著半邊天的委屈勁兒。
冠冕堂皇哭訴出來的每個字,同情愛而不得的心情,以及玄壽公提到的延續子嗣的問題,都讓他無所適從。
唐四夕狠狠咬住草根,“如果那時我聽你的勸逃出界牆,是不是就回不來了?有人等著殺我呢吧?”
九靈一怔,噗通跪下,伏在唐四夕手邊聲淚俱下,
“那時確實我認錯,一時糊塗了。”
說完,她仰著哭滿淚的臉,“但是我說的都是真心話,你別生我氣,你別怨我,求求你了王妃!以後你為主,我為妾,一切以你為尊,行嗎?”
這副莫名其妙糟踐自己的模樣,像一塊臭水坑裡腥石頭堵在胸口。
明明什麼都沒做,看起來倒像個刻薄刁蠻的施暴者。
不知不覺周圍站滿了人,應當在宴飲的公子小姐,各司其職的奴婢丫鬟,都圍在傾心亭外鄙夷地打量“狗仗人勢自私欺人”的王妃。
真是擺的一出好戲。
唐四夕不想被拿話柄,也不想裝的“姐妹情深”的蠢樣,心緒擰的亂糟糟的,火急火燎的無力。
“去問冥君,他說立妾妃就立,我無所謂。”
梨園裡,唐四夕抱著枕頭啃,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一腦袋窩囊氣。
三妻四妾的封建制度都消亡一百年了,他這先進文明的小標兵接受不了共侍一夫的後宮生活,早知道
早知道就不跟藍望濘好上了。
想想那張丰神俊朗的臉,性感絕倫的身材,春帳裡纏綿悱惻的呼吸真捨不得。
不知道藍望濘會做什麼樣的決定。
姜花呼哧呼哧跑進來,搶了晴虹端給唐四夕的茶水往嘴裡灌,“王妃,我剛打聽來的訊息,您猜怎麼的,冥君他,他”
這磕磕絆絆的說不利索,渴口水一著急嗆的咳嗽。
三個小丫頭乾著急地拍背,唐四夕抱著枕頭心急地等結果。
“姜花,你慢慢說,阿濘怎麼的?”
“他!咳咳,王妃您千萬別生氣,他”姜花痛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