粗鐵鏈的聲音,很悶,很沉,輕輕碰撞著摩擦。
唐四夕微微睜開眼,頭頂上是暖黃色的水晶環燈。
好暖,壁爐裡的柴火燒的啪啪響,身上裹著羊毛毯,軟軟的,舒服得不想離開。
“醒了?”
腦袋空落落的,像個空水罐,唐四夕揉揉眼睛懶懶地嗯了一聲,
“這是哪兒?”
太陽穴猛然一陣刺痛,雪夜裡他拿著刀對著藍望濘的畫面在腦海裡閃過,剛剛的聲音,是藍望濘。
唐四夕激動坐起來,才發現他的右手腕被一根通到天上看不到埠的鐵鏈鎖著。
而上面,垂下的並不是一條鐵鏈,很多條,太長了,雜亂地鋪在地上。
這些鐵鏈的端頭,是坐在對面失神垂頭的藍望濘,手裡拎著一把刀。
脖頸,兩個手腕,腳腕,都被鐵鏈死死禁錮,無法活動,只無力守著二人中間點著蠟燭的蛋糕。
這副喪氣樣子,與雪夜發狂時判若兩人,沒有一點攻擊性。
頭髮亂糟糟的,守著唐四夕醒來這段時間想了太多東西,越想越絕望,越絕望就越狼狽。
“藍望濘你這是幹什麼,阿星呢?!”
唐四夕爬出去質問,鐵鏈繃直把他勾了回來,毛毯從身上滑脫,他身上一絲不掛,連個內褲都沒有。
驚奇的,身上所有的,不管大小深淺的傷口,莫名的痊癒了。
藍望濘坐在五米之外,這是他能離唐四夕最近的距離,鎖龍鏈鎖著,就算又發瘋了也不會傷到唐四夕。
他嘶啞著嗓音開口,平靜地要碎了。
“陸凜星沒事,我也沒碰你。你受傷了,我希望你睡的舒坦點。”
“你自虐鎖你自己就行了幹嘛鎖我?”
“我不想你走。”
身前的奶油草莓蛋糕,藍望濘光是裱玫瑰花就偷偷學了三天,他是沒什麼天賦,蛋糕胚子總是烤糊。
偷偷研究,研究了兩個月,就等這一天。
藍望濘用刀切了一塊,放進蛋糕盤子裡,推到唐四夕眼前。
“生日快樂,四夕,吃一塊吧。”
他低著頭,眼睛藏在垂落的長髮下,看不見表情。
昨日還在一起生活,一起規劃美好的未來,晚上心上人就和別人私定終身了,這種斷差是極其痛苦的。
唐四夕明白,也知道藍望濘真心愛他,可陸凜星的分量,實在太重了。
而他,實在出現的不是時候。
“藍老闆,聊聊吧。”
唐四夕坐回毛毯裡,平靜地對著他,話裡沒有溫度,“我們把話都說清楚些,免得以後再生誤會。”
藍望濘淺淺無奈地苦笑一聲,“現在要對我宣判了,是嗎?”
唐四夕不喜歡這個詞,但也不想說多餘的解釋。
長長呼了一口氣,鄭重開口,“我自小就覺得,被喜歡是一件很幸福很幸運的事,我從來都感謝你”
“你不必說這些,四夕,你只要跟我說結果就行了。你們,確定關係了?”
“算是吧還沒問,我回去就問。如果順利的話,我想在年前求婚。”
藍望濘的心猛停了數秒,求婚二字太刺耳,萬箭穿心的疼。
“四夕,那我呢,我們這麼久的相處呢?”
“我很抱歉。如果你願意,我們還可以做朋友,如果你實在難受,那就別再見面了,這樣對我們三個人都好。”
鐵鏈嘩啦嘩啦響,藍望濘苦澀地蜷縮著,雙手捂住臉。
指縫間滲出淚劃過手臂,靜謐的空間裡,四壁迴盪著心碎的哽咽聲。
他對這個結果並不意外,從他看見唐四夕和陸凜星在酒店前接吻就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