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提塞為征服米諾斯之女一樣,一種強烈的不可抑制的感情驅使年輕伯爵穿行於古堡的幽深曲折的遊廊中。他能找到那根指引古希臘英雄的亞裡安娜的線嗎?
弗朗茲原來只有一個念頭:進入古堡,他成功了。也許他本該好好想想:一直拉起來的吊橋好像有意放下來讓他透過!……也許他本應擔心為什麼他身後的暗門突然關上了!……但他根本無暇細想。他終於進入古堡,魯道夫&iddot;德戈爾茲男爵囚禁了拉斯蒂拉,他甘冒生命危險也要見到她。
弗朗茲走進一個寬敞、高大的扁圓形拱頂的長廊,四周一片漆黑,石坡地面坑坑窪窪,走起來要格外小心。
弗朗茲貼近左邊的牆壁,手扶住牆面朝前摸索。手一碰牆,牆上的石灰紛紛剝落下來。走廊裡寂靜無聲,只有遠處傳去的腳步的走聲。一股溫熱的、散發著腐朽難聞氣味的氣流從背後吹來,宛似有人在走廊的另一端抽空氣。
他走過一根支撐著左邊最後拐角處的石柱,來到一個明顯變窄了不少的走廊入口。他只要伸出胳膊,就能夠著牆壁。
他貓著腰,手腳摸索著向前進,極力想弄清楚這條走廊是否筆直朝前的。
走了兩百多步,弗朗茲覺得走廊向右拐去,又走了五十多步,卻又折向右邊。這條過道是通向古堡城牆,還是塔樓底的?
弗朗茲想加快腳步;但,有時他發現地面凸出一塊,有時不得不拐彎。他經常發現走廊西側有別的洞口,可通往邊角處。周圍一片黑暗,深不可測,就像條鼴鼠打出的地道,真正的迷宮。他想確定方向,也只是自費力氣。
好幾次,他覺得拐進了死衚衕,只得再析回去。他擔心踩中陷阱,掉進地牢,那他就永遠出不來了。所以,當他踏中某塊木板,發出粗沉的聲音時,就小心翼翼地扶著牆壁。他仍然滿腔熱誠往前走,根本無暇細想。
但是,因為弗朗茲始終平著走,沒上沒下,所以他總是處在城堡院落的平面上,這樣,這條長廊有望通達主塔樓,甚至接上樓梯口。
暗門與城堡裡必定有條更為近捷的通道。的確如此,德戈爾茲男爵居住時,人們無需穿越永無止境的走廊。第一條走廊對面,和暗面遙遙相對,又有一道門,進去後就是練兵場,練兵場中間聳立著高高的塔樓;但現在這扇門已被堵死,弗朗茲甚至沒有辨認出門開的地方。
年輕伯爵順著蜿蜒曲折的走廊,東碰西撞,走了一個小時。他聆聽著遠處是否有聲響。他不敢呼喚拉斯蒂拉的名字,因為回聲可能傳到塔樓裡。他毫不氣餒,不屈不撓。只要還有氣力,只要沒有出現任何不可克服的障礙阻止他前進的腳步,他就要前進。
不知不覺,他已精疲力盡了。自從離開魏爾斯特村,他還沒吃過東西。他饑渴交加,腳步也不穩了,雙腿發軟。通道里又濕又悶,他全身衣服都濕透了。他氣喘吁吁,心怦怦直跳。
大約9點時,弗朗茲伸出左腳,沒碰著地面。
他躬下身,手摸著下面有一臺階,往下,又有一級。
這是樓梯。它通向城堡底層,難道不會有出口嗎?
弗朗茲毫不猶豫地踏上去,他一邊還數著臺階數。樓梯是從走廊傾斜著拐下去的。
他向下走了七十七級臺階,來到一條平平的小徑,小徑拐來拐去,伸手不見手指。
弗朗茲走了半個鐘頭,累得喘不過氣來,他停下來休息一會兒,這時前方兩三百步遠處出現一道亮光。
這道光來自哪裡?僅僅是自然現象嗎,這麼深的地底會有閃爍不定的磷火嗎?還是古堡裡的人點燃的手提燈呢?
&ldo;會是她嗎?&rdo;弗朗茲喃喃自語著。
他突然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