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早晨。
優美清澈的女高音雖不刺耳,但其響起的時機委實會令人驚嚇一百。
只聽優美的女聲由“樂音坊”主宅的一樓迴旋式樓梯中央響起,隨著其音階的節節高升、一路衝上最高點,然後逸向屋外,恰如平地一聲雷般,頓時林間眾鳥驚飛,風吹樹搖,雖沒有飛沙走石那樣的壯烈之景,但看著落葉在半空中狂舞的樣子,也相去不遠了。
此即為近日來“樂音坊”的“另類”早晨。
如果以為事情這樣就結束告一段落,那可就大錯特錯了。
伴隨著第一波超強主打女高音之後,是“連串這三個月來天天重複上演的戲碼……
乒乒乓乓的聲響自樓上一陣陣地傳來,像是發生了什麼災難似的一片混亂。
然後……
“天殺的!你這個要死的瘋女人一大早兒叫些什麼?”響徹雲霄的忿怒男聲自樓上傳來,強度直逼主打女高音。
雷奈頂著一頭狂亂微卷的黑髮,僅著一條棉質休間褲、打著赤膊的自房內踹門而出,怒氣衝衝地由三樓向樓下大吼,物件當然是一大早練發聲擾人清夢的女管事——褚瑤瑛是也。
他昨天一整夜忙著練琴,直到清晨才好不容易結束。沒想到躺下來才正要入睡,就被這女人穿腦的魔音給吵起來,真是△○……
不過,雷奈絲毫沒注意到,自己火爆的大嗓門也是造成這驚嚇早晨的元兇之一。
他的吼聲方落,只見其正下方二樓寢室的門也“碰”的一聲被推開了。
“天!發生什麼事了?我好像聽到警報器的聲音。”
胡圖一臉驚嚇迷茫的樣子衝出了自己的房間,身上仍穿著前一晚音樂會表演的禮服,只是如今衣服皺巴巴的,領結也歪了半邊,看他八成又是熬夜作曲搞得廢寢忘食,有點精神失常了。
至於從另一扇門走出的花逸,相形之下便冷靜得多了。只是他一頭平日飄逸的長髮,此刻卻亂糟糟地披在肩上,滿臉睡意濃厚的模樣十足邋遢,若讓平時迷戀愛慕他的那些名媛仕女們瞧見,鐵定會令她們張著嘴巴好半天說不出話。
“嚇!怎麼全是一片霧濛濛的……失火了嗎?!失火了嗎?”
胡圖緊張不己的用雙手在眼前揮了揮,然後像是想起什麼似地大叫一聲:“啊!糟了!我的樂譜、我的鋼琴……”他說著說著就又要往房裡衝,急著搶救他的寶貝。
一旁的花逸單手支著額,有些啼笑皆非、又有點受不了的看著像火車頭般,急得團團轉的胡圖,睡意全消。
“胡圖,胡——圖!你冷靜一點。”在一樓的瑤瑛十分無奈地一手拿著鍋杓指著胡圖,一手插著腰。
“你看看!這都是你一大早鬼吼鬼叫造成的。”雷奈居高臨下的瞪著瑤瑛,壞壞地說。
“我一大早鬼吼兒叫?”她仍是一臉虛假的笑,卻語氣危險地發出了疑問。“要不是為了要叫醒小女子的衣食父母——‘您’,我哪需如此費功夫。”她語帶諷刺的說。
這男人實在可惡!
若不是為了每天早上要迅速叫醒他以防大家工作遲到,她豈會一大早就如此勤奮的練發聲,卻是拿來當Morning Call用。
憶起初到一個月的每天早晨,她還以為這位脾氣大得可以的音樂家是故意找她麻煩,但不久她就發現事情並非如此。
倒不是說雷奈有多難叫醒,只是他的起床氣大得令人不敢恭維。
真沒想到堂堂一個國際知名音樂家,都這麼大個人了,還會跟小孩子一樣鬧起床脾氣,令人不知是該哭或該笑。
自知理虧的雷奈,早明白憑他的口才絕鬥不過這位看似凡事好商量、實則惡霸得很的小魔女,不過,胸口的那股悶氣,實在是讓他難以下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