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樹露哈哈一笑。
“我早已與世間無敵，就算是我將境界全部爆發，我也得不到我想要的東西，更何況我雖然壓制境界，可你我拼的確實是與人死鬥之時的本事和能耐，這一點上我不如你，若非要以境界強壓也不是我想要的。”
“你大約還記得四百年前我曾拜訪過武當和龍虎，當時我已與世間無敵，所以便將目光對準了仙字，想問何解，可我去了龍虎山，去了武當山，都沒有人能給我一個明確的答覆。”
徐鳳年聽到這擺了擺手。
“行了，這事就不必問我了，要問這些玄之又玄的事，我可不擅長，但要是說這一世尋花問柳，你若需要的話，我倒是可以給你推薦我們北涼幾個不錯的紅倌人。”
高樹露呵了一聲。
“本來我也沒想問你，我問的是他。”
高樹露說完蘇逸之便御劍悠然飛了下來。
蘇逸之站在劍上負手而立。
“當年你的事，我在武當山也是聽了個一知半解，你當時去武當所問，可惜當時呂祖轉世還尚未開竅，無人能解答你這個問題，就算有人解也不過是一知半解，不和你意。”
“今日貧道就全給你解上一解，仙之一字，若按道門的神運來看，有此兩解，龍虎山如今和武當山雖然勢均力敵，亦稱水火不容之勢，但到底天下道山，只剩龍虎和武當能相提並論。”
“龍虎能解半字山，武當能解半字人，在龍虎山上想要成仙，就得住在山上，成個山上人，先成山人，再成仙人，斬斷紅塵俗緣，不去下山，只是一味修煉，只求一心成仙。”
“而我武當則世世代代尊重呂祖的意旨，我們也要山上修道，但得道卻是在山下，不僅要修己，更要修他人。”
“不過兩者都想修仙，在我看來卻是本末倒置，半路上山的人在我看來都是在山下不得機緣，我願稱山下的機緣為自我價值，就比如商人做生意卻掙不到錢，讀書人高中舉人卻陰差陽錯成不了官，或者說乾脆中不了舉。”
“對於那些人來說，這一世便是如此了，再怎麼個修也修不出個所以然來，至於來世，他們只怕是沒那個耐心法去修，來世就算下意識為人也要經歷孩童，經歷及冠，經歷成人，還要再吃一遍苦頭，能不能想起自己上一世想要的是什麼，還是兩說，一世能不能學不明白這又是一事，所以對於那些人來說沒那個耐心煩，那就只能求這輩子的機緣。既然山下的路走不通，那就只好走山上的路。”
“當然，我說的這些人也不過就是一部分而已，不是所有道士都是為了這個來的，只不過像你這種半路想上山的大多都是如此。這其一，其二那些原本就活在山上的，就像我，我以前是個痴傻開竅的晚，等到開了竅之後，我便整日泡在煙花柳巷之場所，我一個道士為何要如此，其實說白了就為了兩個字，自在。”
“成仙自然有索求，想要入仙界，重新開始尋個自在，可我也接觸過幾位仙人，據我所知，每次天門一開，便有仙人卯足了勁，想要下凡來。凡人想要成仙為的是個重新開始，然而仙人想要下界，為的就是四個字，降維打擊。”
“哦！降維打擊的意思，就是這些仙人一旦下凡來起步就是陸地神仙級別的，凡間能有幾個陸地神仙？在這方天地要說過的最瀟灑，最自在的也就是陸地神仙了，所以他們要求的也是一個瀟灑自在。”
“這就很有意思了，下面的人想去上面要的也是個自在，上面的人想來下面要的還是個自在，這自在在何處？”
蘇逸之的話不算很有深理，但高樹露停在耳朵裡卻怎麼聽，怎麼覺得蘇逸之說的有道理，彷彿這人世間的道理就是如蘇逸之那般說的一樣。
“這麼說斬仙道人，你已經看破了自在？”
蘇逸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