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升也沒閒著,趁老茂二人挪移大缸的工夫,他已將裝著官銀的那個布袋紮緊了口,並且還在繩子末端繫上了一根長釘。
然後他便把布袋沿著洞壁徐徐落下,待袋子落底後,高升一手拽著繩尾,一手對老茂做了個請的手勢。
老茂點點頭,沉聲運氣,一掌便將那長釘給拍進了洞壁的泥土之中,如此可方便他們下次提取。
萬事鹹備,幾人合力又將水缸移回了原位蓋住洞口。
為了謹慎起見,阿雞將地上的挪痕用鞋底仔細抹平之後,這才放心的跟馬元義他們一起進屋商量下一步的計劃。
“我說阿雞老弟,你也太小心了吧。
西郭這邊的事務,一直是由俺老茂負責的。
說句不謙虛的話,不管是這的山林野徑還是各路人物,俺全都瞭如指掌。
不是俺瞧不起西部尉,就憑他手底下那些個酒囊飯袋爛草包,要想把咱們這案子理出點眉目,嘿,估計沒個個把月絕對查不出來。”
老茂這時剛洗完手,對高升遞過來的手巾視若無睹,只把手隨意地在衣服上抹了抹,便又接著對阿雞說道,
“俺老茂說話直你別介意哈,反正俺是覺得你這麼做有點多此一舉。
以俺之見,乾脆咱們今晚就直接揹回館舍得了。”
“老茂大哥此言差矣。
雖然現在夜色已深,的確便於行事,但此事幹系重大,直接關乎護衛隊一眾兄弟的身家性命。
所以,咱們必須要處處小心,容不得一點大意。
現今帝都戒備森嚴,巡街查禁的官差較之以往更為頻繁,試想一旦被他們給盯上,我們該如何應對?
即便是被尋常百姓撞見,我們也同樣會身陷險境啊。”
“為啥?那大街上揹著東西回家的人多了,就算被人看見能咋地,又沒礙著他們啥事。”
“幾位大哥不妨深思一下,這可是大漢天子腳下,竟然會發生搶劫官銀這種大逆不道的驚天惡行。
那皇帝老兒要是知道了,豈能不龍顏震怒,責令相關衙門徹查此案嗎。
你們覺得就憑他一個小小的雒陽西部尉,能擔得起,或者說敢擔得起如此重任嗎?
以我看來,西部尉恐怕自身都難保,明天最少也得落個撤職查辦,不蹲大獄就算他祖上燒高香了,還查個屁案呀。”
“嗯,二弟言之有理,這事最低也得讓雒陽令周異親自查辦,甚至河南尹都難逃其咎。”
馬元義聽罷阿雞的分析,當即便第一個點頭贊同。
“哈哈,大哥英明。
幾位哥哥不妨再接著往下想想,若皇帝當真任命雒陽令來親自查辦,那周異他又會任命誰來徹查此案呢?”
“那必然是‘神捕’張谷了,他的破案手段神乎其神,帝都之中無人能出其右啊。”
“沒錯,正是此人!小弟跟哥哥們想的一樣。
所以,我這麼小心絕不是多此一舉,而是怕被張谷看出什麼端倪來。
畢竟神捕的名頭響徹帝都,在查案這一塊咱們都是外行,根本就不清楚他有什麼獨門秘技。
哪怕只是出現那麼一丁點的疏漏,也可能會讓兄弟們萬劫不復啊。”
“二弟方才擔心路上有行人看到,是否就是因為害怕他們被張谷盤查出來,日後可能會順藤摸瓜揪出我們吧?”
“對,大哥說的沒錯。
所謂小心駛得萬年船。
這是刀口舔血的要命勾當,咱們什麼事都務必要做到考慮周全,不遺餘力。
小弟在此願與諸位兄長共勉之。”
阿雞說這話時好似意有所指,眼神切切地看著馬元義抱拳施禮。
“諾,二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