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旁還沒有這棵柳樹,只有個枯死的大樹幹,莫不是這幾年重新栽種的?可幾年工夫柳樹能夠長到這麼高嗎?
柳樹的問題只是小事,村長好歹也有煉氣二層的修士,用了什麼方法復原了老樹,或者讓新樹苗長得快些,倒也並非什麼不能做到的事情,最讓他感興趣的,卻是柳樹前不遠處,那塊兩人多高的大石碑,因為那座石碑是完好無損的。
村口那座石碑,記載著這個村子裡的過往,縣裡面通常會有縣誌,但村子裡擁有這個的卻並不多見,牛葫蘆村據說祖上曾經闊氣過,當時的大戶們集資弄了這麼塊石碑,來記載自己對村子的貢獻。在殷飛能夠記事的時候,石碑已經被毀掉了一半,據村長說是被天雷劈了,讓殷飛一直後悔自家沒有早生幾年,好親眼看看那石碑上的字畫,因為那是他記憶中唯一一件能夠和文化沾上點邊的物件。
同時,還讓殷飛對大戶這個物種產生了強烈的懼意,弄塊石碑都能被天雷劈了,要是娶了他們家的女兒,自己將來若是真有築基那一天,老天爺還不得連降九道神雷將他劈到灰飛煙滅。
沒聽說那幾位大戶有什麼後代還留在本村啊,據說發了財之後都到縣城裡面去住了,有的甚至混到了蒼山城裡,難道是後代子孫忽然想起這事,又出錢來修繕過了?
雖說自打進了村子,覺得處處有些蹊蹺,但想到自己已經好幾年沒有回來過,也就沒有太當回事,這種情況一直延續到他走到家門口,發現那那個讓他難以相信,甚至有些氣憤的事情,才算是告一段落。
說是走到家門口都有些文過飾非了,那裡根本就沒有家,沒有那間他自己搭建的小房子,又何談家門二字?
“我的房子呢?”殷飛看著面前空空蕩蕩的地方,腦子忽然有些發懵,一陣陣的蜂鳴聲不斷從左到右,再從右到左,最後乾脆就是全方位的亂轉,轉來轉去始終只有四個大字,房子沒了。
儘管那只是個很窄小很潮溼的小屋子,儘管殷飛總是自詡為‘那個破地方’,儘管他在拜入白山劍門之後,住進了寬敞的大院子,發誓自己再也不要回當初那個小房子裡去了,可那畢竟是他住了二十多年的家,他人生最美好最無憂無慮的時光,幾乎都是在那裡度過的,那座小房子帶給他的不止是一個遮風擋雨的場所,而是一段難忘的夢。
當他成為修士的時候,發現夢醒了,當他幾年之後再次回來的時候,發現連床都沒了。
“他們不至於這麼勢利眼吧?小爺不就是在外門混了幾年嗎,怎麼連我的房子都被拆了?”殷飛頓時覺得胸中抑鬱之氣凝結,若是這地方真的有用也罷了,反正自己不在家住,村裡人也不能大老遠跑去白山劍門找自己,真要是有個急用之類,拆掉也就拆掉了,雖說他覺得可惜,但總算也可以接受。
但現在明顯不是這麼回事,原本建房子的地方現在全都是半人高的雜草野花,肯定是有一段日子沒人碰過了,難道村裡人把自己房子拆掉,就為了在這裡弄個野花景觀?這也未免太過荒唐了。
找村長去!這是村民殷飛在受到委屈之後的第一想法,自從邁進村子的那一刻起,他就迅速將自己進行了角色代入,根本就不是什麼精英內門弟子殷師兄,也不是令狐彥口中的殷大官人,而是本村村民殷小二,出了事自然要去找村長。
村長的家距離這裡並不太遠,這也是當初殷飛選擇地點的原因,自己搬家歸搬家,但還是要經常去村長家裡蹭飯吃的,他自小沒爹沒孃,是把老村長當成父親來看待的,論起孝敬來比起親兒子不差,蹭飯自然也是絲毫不會客氣。
“要去問問他為什麼把我的房子拆了,一個村長別跟我說他不知道,問完還得狠狠吃他一頓!老頭兒在這十里八鄉的也算是有錢人了,一頓飯吃不窮他,何況我這不是還給他帶禮物了,這個給他,延年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