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覺得你不對勁了,我要是不把你扔到深山裡喂野豬,我就不信杜。”話音未落,他一拳砸向了楚沉夏。
一絲風從楚沉夏面前吹過,他的髮絲輕輕一飄。拳頭到底沒能砸到他臉上,景旡就著他的拳頭往回一推,對著吃驚的他使了個眼色,示意他趕緊走開。
不等景旡坐下,楚沉夏已經抬手為他到了一杯茶,語氣十分得體道:“你終於來了,喝杯茶吧。”
景旡長眉一皺,有些不安地接過他倒來的茶,眼角一瞟。只覺得眼前的人臉上並無什麼表情,因此也猜不出他的來意,可他竟然放了紙鳶通知自己會面,那就說明他一定是有事而來。而且一定是大事。
“好茶。”景旡笑著飲了一口,見他不說話,氣氛十分詭異。便同尋常一般開玩笑道,“你該不會是在茶裡下毒了。想要毒死我吧?難怪我方才一口下去,只覺得透心一般的涼啊。”
楚沉夏大笑了幾聲。景旡不安的心便被他這幾聲笑聲笑沒了,可是景旡越聽越不對,楚沉夏起初的開懷大笑到了後來,竟然帶著濃濃的冷笑和嘲弄,這讓景旡十分吃驚。
“我可沒有那麼卑鄙,專在人背後捅刀子。”楚沉夏將壓抑了許久的話說出口來,彷彿一柄利劍,你明知道它朝你飛過來,你卻無法避開,怔忡站在那裡,被當胸穿過。
“你怎麼了?我做了什麼讓你生氣了?”景旡忍著心中的不安,溫聲問道。
楚沉夏向他投來一個眼神,平淡如水卻能令人窒息,勉力平和道:“你做過的事情還少嗎?在金城,在建康,甚至在魯國,你做了多少事情,你不記得了嗎?”
景旡偷偷咬著嘴唇沒有回應,半天才擠出一個字“我”字來,卻又被楚沉夏奪回了話語權。
“是我太可笑了,覺得你是我義弟,無論你做了什麼過分的事情,全都可以不計過往地原諒,可是你卻一而再再而三地欺騙我利用我。我以為,在你心裡,我至少是你的義兄。”
景旡覺得情況不妙,忙插口道:“是啊,你一直是我大哥啊,母親都說了,我們倆不管如何都是兄弟,這是不會變的事實。”
“什麼事實?!少拿母親來壓我,景旡,我今日不是來和你拌嘴皮子的,也沒有心思爭辯,我只是就東宮太子謀士身份來向你下戰書的。”楚沉夏語氣沉重,神情決絕,說話間,目光始終直視遠處,沒有看向景旡一次。
景旡心裡到底是慌張的,緊張到有些語無倫次道:“可是……可我,我發誓,不論我做過什麼,我從來沒有做過任何一件傷害你的事啊。”
“你到現在還要這樣說,有意思嗎?景旡,難道我幾次三番陷入險境,不是你的緣故嗎?你怎麼能說的這麼坦蕩,這麼理直氣壯,未免也太無恥了!我到現在才幡然醒悟,你我之間的兄弟情誼早就已經走到了盡頭,這件事,恐怕你心裡比我清楚的多吧?”
景旡都看得出來,楚沉夏胸中怒火中燒,已經怒到了極點,可他這番說話卻不慍不怒地,只留一雙激烈如雷的眸子無處遮掩,儼然是在盡全力壓制自己的情感。
“我做了那麼多錯事,你是不是很憤怒?我們打一架吧,像兒時那樣,好好打一架,你把火撒了,我們還是好兄弟,好不好?”景旡翛然起身,心存一絲期望地去拽他的手臂,卻見他穩穩地坐在那裡,沒有動彈一分的意思。
“楚沉夏!你起來和我打啊!”景旡這個時候是徹底慌了,他是自己的親哥哥啊,他怎麼可能對自己的親哥哥下手?
楚沉夏忽然起身,景旡不由得一喜,卻見他將自己的手憤憤剝離,背過身道:“你我兄弟情誼已盡,我不會再說第三遍,你也不必如此委屈自己,無論做什麼,在我看來都是惺惺作態。你回去轉告劉彧,我楚沉夏必定用盡一生來扶持劉衍,直到他登上皇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