駭浪一般,難以平息,悵然出神。
此次長白參宮一行之後,芳心深處原本那個英俊瀟灑的身影黯淡了許多,原先那般思念的心情,也在不知不覺之中淡然。
但另外一個略顯稚氣的少年,卻悄無聲息的潛入心底深處,午夜夢迴之際,兩個影子交相出現,難分軒輊。
私下裡,她也為難不已,不清楚自己究竟應該選擇那一個。
龍師兄修道有成,在天劍派眾弟子之中出類拔萃,掌門紫玄真人更是有意大力栽培他,如果不出意外,必會出人頭地、傲視同儕。
而段師弟雖然自幼孤苦伶仃,可是堅忍不拔,埋頭默默努力。不經意間,一身修為突飛猛進,令人驚訝不已。
再者,幾番歷險,都是他在危急關頭挺身而出,讓她刮目相看。尤其是他數次相救,不顧生死,感動之餘,好感也悄然而生,芳心一縷,似乎也牽掛在他身上。
初時想到此處,自己驚嚇之餘,便將它強行摒棄,可是其後一而再、再而三的生出同樣念頭,難以剋制,這才知道原來他在自己心底,竟然佔據了一席之地。
兩人在心目中的地位,孰重孰輕,卻是難以決斷。
這次長白參宮之行,她心中這種念頭也越來越強烈。可是目睹長孫傲梅當面表露愛意、吐露心聲,她先是驚愕,繼而失落。
以長孫傲梅的個性,一旦認定主意,勢必不棄不離,堅持到底,身為師姐,她又如何和小師妹爭奪心儀的男子呢?
可她越是想方設法忘卻此事,段逸鳴的身影卻越是頻繁地出現在腦海中,揮之不去,她日夜煎熬,想做個徹底決擇卻又割捨不下。
讓她答應龍硯秋求婚,現在心頭紊亂紛雜,卻是怎麼也下不了決心。
這件事藏在她心底隱密深處,時時咬噬著她,悲喜沉浮,百感交雜。這段時日以來,慵懶無力,連練功也疏懶多了。
羽凝霜見她恍然出神,眉頭一皺,柔聲喚道:“茱兒,想好了麼?”
彭衣茱聞言微微一顫,驀地清醒。咬著唇,半晌後才低聲說道:“師父,茱兒承蒙您照料長大,還沒來得及盡孝心,我不想離開師父。”
羽凝霜沒料到她會如此回答,錯愕的盯著彭衣茱。
彭衣茱自幼在她身邊長大,生性溫婉內斂,極少喜形於色,但她內心剛強,卻是早已知道,此時她既不表露,倒也不能逼她答覆。
羽凝霜頓了片刻,緩緩說道:“也罷,此事關係到你的終生幸福,也不急於一時,再說,師父也捨不得你,這件事就等到明年開春後再說罷。”
彭衣茱神情一鬆,似乎肩頭重壓豁然而解,說道:“多謝師父體諒茱兒心意。”
羽凝霜淡淡一笑,話題一轉,笑道:“師父今天找你來,除了這件事之外,另外有一件事要通知你。”
彭衣茱抬起頭,說道:“師父請說。”
羽凝霜說道:“前幾日總門接到南海九鳳庵傳信,說臘月十三乃是南海九鳳庵建派八百年華誕,特意恭請掌門前去同慶。
“掌門師兄看過後,和各宗首座商議之下,決定派人前去慶賀,為顯示尊重,掌門師兄將親自帶隊前往,而六宗則各選弟子相隨,以壯行色,另一方面也是讓大家長長見識。”
彭衣茱垂首道:“九鳳庵建派已有八百年之久,是應該好好慶祝一番。”
羽凝霜說道:“師父想在諸弟子之中選擇幾名前去祝賀,你是師父最器重的弟子,師父想讓你出去見識見識,以後這類機會可不是很多了。”
這話暗有所指,言下之意是說彭衣茱日後相夫教子,自不會隨師門一起隨意行動。
彭衣茱俏臉一紅,問道:“但憑師父做主,茱兒從命。”
羽凝霜眼中閃過一道不易察覺